城买的早点,话很简短,“路上吃。”
姬夜高兴地接过去,还差点抱了他一下,靳十四避开了她,递了两个包子给精灵王。
精灵王委委屈屈,指了一下角上“禁止食肉”四个大字。
“奶黄包,没有肉。”靳十四说。
精灵王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摇着翅膀朝他扑过去,小手抱着他脸,激动地说:“十四兄弟,本王真的太喜欢你了!”
靳十四面无表情地将他扯开,拿出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提着另外一线扎的纸包物,走到阮轻面前。
“我不饿,”阮轻正低着头擦剑,头也不抬地说,“你受了伤,别乱跑。”
靳十四没有说话,阮轻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什么东西送到了她嘴边,在她眼皮子底下。
“……”
那是一块撕碎的虾饼,炸的金黄剔透,里面夹着晶莹的虾肉,还带着热气,大小合适,正好下嘴。
阮轻停下手里动作,看着那块虾饼,舌头抵了下上颚。
“张嘴。”靳十四轻声说,像哄着似的。
阮轻张嘴咬了上去,见他要撕第二块,囫囵说道:“不用喂我,我自己吃。”
靳十四“嗯”了声,很顺从地停下动作,只看着她。
就像很久以前,阮轻总喜欢盯着他看一样。
靳十四安静地蹲在一边,看着她缓慢地擦拭那把剑。
“十四,”阮轻犹豫着开了口,“你回天门山吧,回去养伤,别跟着我了。”
空气静了一瞬,姬夜和精灵王都停下动作,悄悄看着他们。
阮轻垂着头,睫毛颤了颤,良久才抬眸迎着靳十四的目光。
他仍然注视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显得十分平静。
反倒是这种平静,让阮轻心里一阵阵难受。
她放下剑,手指微微颤了下,咽了咽口水,垂着眸,缓缓解释:“我……觉得这样挺耽误你的,你是天门山门主,是天下第一刺客,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而不是跟着我。”
不远处,姬夜和精灵王对视一眼,格外珍惜地咬了一口包子,谁都没有说话。
既然是阮轻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她深思熟虑过的,他们无条件认同她。
阮轻说完,等着靳十四的回应,手指指腹摩挲着剑柄,心脏一阵狂跳。
数息的时间,让她觉得无比漫长。
良久,她听到靳十四的回应,眼皮跳了下,抬眸看着他——
“轻儿,”靳十四注视着她脸庞,声音柔和,掺着一丝笑意,“我跟着你,不光是为了保护你,我也有我的目的。”
阮轻静静地看着他,一双清冷的眸子漾着水光,那一刹时光变得极为温柔,耳畔是树叶沙沙扫动的声音,她竟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她,一开始也不想让靳十四离开。
“陆宴之手里有过去镜,他答应了要给你,”靳十四语气淡淡,“等拿到那面镜子,我想看一下我的过去,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的,以前都做过什么。”
阮轻暗暗一惊,“你以前不知道吗?”
靳十四摇头,“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拿到过去镜,我第一个拿给你用。”阮轻说着,回头看了眼精灵王,征询许可,“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精灵王大喜过望,扑腾飞过来抱他,“十四兄弟,本王可太喜欢你了!”
靳十四:“……”没必要,别黏我。
“作为代价,我会帮你找未来镜,”靳十四说,“帮你重新获得自己的身体,夺回陆氏血脉的身份,协助你修炼,成为星照门掌门。”
阮轻:“……啊?”
靳十四挑眉,“不行吗?”
阮轻砸吧舌头,惊道:“这……代价太大了。”
“这有何难,”靳十四说,“我的命给了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若嫌我这个门主身份碍事,我明日便舍弃它,从今而后只跟随在你身边。”
阮轻有些懵懂地点头,心里却说:她一定不能再让靳十四受伤了。
*
临安。
离开万剑宗到现在,已整整三日了。
那日陆宴之说,三日后会托人将她要的东西送上来,也没有说碰面的地点。
“他真的会主动送上来吗?”姬夜好奇地说,“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
“临安是他的地盘,我们住进客栈的时候,他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阮轻沏了壶茶,不慌不乱地说,“天清君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轻许别人,也不会承诺做不到的事情。”
姬夜躺了下来,枕在她腿上,手里拿着九连环在玩,想了想说:“那日在万剑宗,你是不是有话想跟他说?”
阮轻微愣:“谁?”
“陆宴之,”姬夜说,“我看你频频回头,应该是有什么话没说出口吧。”
阮轻面色不太自然,阖上眼,面前浮现出陆宴之的身影。
见他一袭白衣站在一众人面前,黑布蒙着眼,身姿笔挺,却显得落寞极了。
阮轻看着他那副神情,忍不住想跟他道一声“珍重”。
从前惦记过,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