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了一岁,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姑姑。”
阮轻笑着说:“叫姐姐就好,我跟林公子同岁,也只大你一岁。”
“哈哈哈,我也想呢,”林琼叶拍拍手笑着说,“可你是我小叔叔未婚妻,我还是叫你姑姑吧!”
阮轻嘴角抽了下,呃道:“未婚妻这事,我正想跟林公子澄清呢,他多半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啊?”林琼叶忽地跳到地上,黑亮眼睛直直地看着阮轻,双手紧张地握在胸前,急道:“为什么啊,阮轻姐姐,你不喜欢我小叔叔吗?”
阮轻解释说:“……这事说来话长,我想林公子定有为难之处,我也不愿强人所难。”
“有什么强人所难?”林琼叶牵住阮轻手,皱着眉头说,“你可别管什么林家祖训,我们家规矩早让爷爷给败坏了,你长这么好看,说话又这么温柔,我小叔叔肯定对你神魂颠倒了!”
阮轻稍显为难,笑容尴尬。
她额上有一道疤,正因如此,从小到大没人夸过她漂亮,这小叶子是第一个。
林琼叶凝眉看着她,又问:“阮轻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蓬莱岛?嫌这里太偏僻啊?”
阮轻干笑道:“我才来第一天,你也是除了林公子以外,第一个跟我说话人,我对这里什么都不熟悉,还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林琼叶有些怅然失落,阮轻捏了下她婴儿肥脸颊,笑道:“不如你带我出去逛一逛,熟悉一下这里?”
“好呀!”林琼叶立刻兴奋起来,回过头朝双双说,“小乖乖,我先带你主人四处逛一逛,你先留在这里等一等喽?”
并蒂莲伸展着茎叶,仰着两朵盛开幽亮黑莲,奶里奶气地朝阮轻说:“小主,今天晚上,等你回来,我便可以帮你治疗灵根了!”
闻言,阮轻眼睛一亮,欣喜若狂,抱起整只水盆举高高,又将脸往花朵上蹭了蹭说:“那太好了!”
离开客房,林琼叶带着阮轻四处参观,一路上眉飞色舞地给她介绍这里风土人情,两人来到一处大殿外,被两名林家弟子拦住去路——
“小小姐,少主和南星岛人在里面谈话,还请止步!”
林琼叶厌恶地拧着眉,恼道:“又是南星岛!跟他们谈话需要这么神秘兮兮吗?让开,我要带客人前去参观!”
守门两人一脸为难,一人说:“南星岛人这次过来,确是有紧急之事,小小姐,您还是带客人到另一边去吧……”
林琼叶极不甘心,欲要硬闯,阮轻忙拉住她,笑着说:“也好呢,琼叶,我们到沙滩那边去看看吧,你刚才说到哪了?”
“人鱼!”林琼叶扭头就笑了,挽住阮轻手臂,边走边说,“我说我小时候见过人鱼,就在海滩上面,可他们都说我在做梦……”
*
此后接连几日,阮轻都不曾见到林淮风身影。
林琼叶埋怨地说他带人去了南星岛,据说是镇守在东海之地魔族躁动,南星岛附近结界有些不稳,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带人去镇守。
这么一来,阮轻也没机会去澄清自己和林淮风关系,蓬莱阁上下都将她视为少主未婚妻,对她恭敬有加。
在并蒂莲帮助下,阮轻专心养伤,天清气朗时候,便同林琼叶到海边散步,两人切磋剑法,点到为止。
这日散步回来,又说起南星岛,林琼叶又气又恼地说:“小叔叔离开这么久都没回来,一定是南星岛岛主女儿又在打他主意!那女人明明知道小叔叔不喜欢她,还要死缠烂打,可气死我了!”
阮轻听她抱怨多了,也了解了个大概,打趣说:“你哪是关心林公子,你分明是怕被岛主儿子缠上吧?”
“我也不喜欢他那傻儿子!”林琼叶委屈起来,哭诉着说,“他要是有我小叔叔十分之一好看,我保证不讨厌他!”
“得了,你就是喜欢看脸,”阮轻捏她脸,笑道,“再好看脸也会老去,会看腻,没什么好惦记。”
林琼叶朝她吐舌,淘气说:“阮轻姐姐你脸,我能看一辈子。”
阮轻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笑,说:“好了好了,早点回去吧,天都黑了。”
“你怕什么,”林琼叶骄傲地说,“蓬莱阁四面环水,周围都是暗礁,除了岛上弟子,没有人知道登岛路,外地人根本连蓬莱阁都找不到,天皇老子来了这里都得歇菜!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怕……过……”
最后两个音微颤,林琼叶笑容僵在了脸上。
一柄利剑自黑暗中出鞘,架在了林琼叶脖子上。
阮轻惊住,欲要出声,穴道忽然被封死,她无法动弹,瞪着眼,死死地盯着林琼叶身后之人,声音卡在喉咙里。
事发突然,林琼叶吓得半死,眼珠子往身后瞟去,身体紧张地发抖,颤声说:“谁……你是谁?”
男人声音冷如海水,微涩,独特音色令人一惊,他简短地说:“带我去南星岛。”
目光所及处,阮轻怔住,与他对视。
那双淡水琉璃般眼眸,那柄架在林琼叶脖子上、足有她大半个人高长剑,以及悬在腰间另外两把黑布裹着剑。
此时此刻,阮轻已经完全确定了对方身份,震惊地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