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三日,回来时并没有如约带上东海血蛟,他手里只有一只碗。
“这是什么?”陆掌门倾身问,“贤侄,该不会说,东海血蛟就在这小小一只碗里吧?”
“当然不会,”林淮风笑了笑,“我问了家父,令爱陆萱萱身上火毒,根本用不着一整只血蛟来解,只需要每七日饮一碗血蛟新鲜放出来血,一连三月,这火毒自然就解了。”
此言一出,屋内一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谁都没有想到,林淮风还有这样手段,只要陆萱萱火毒没有完全解除,陆家便拿林淮风没有办法。
宋如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陆掌门笑容僵在脸上。
林淮风单手平平稳稳地端着那碗血,面上带着笑,悠然说:“陆姑娘火毒已经有七日了吧,今日应该蔓延到全身,再这样拖下去,身上皮肤开始溃烂了。”
宋如意咬牙切齿地说:“你算准了火毒蔓延时间,故意拖延到现在才来?”
林淮风笑了笑,“宋长老,令爱身上毒又不是我林家害,我为令爱解毒,完全出于我个人兴趣,您怎么想都可以,反正这碗血我已经送过来了,现在要倒掉也可以……”
“别!”陆嘉尘忙摆手说,“贤侄,有话好商量!”
林淮风颔首道:“要不然,你们先去看看令爱病情,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如我所说,全身皮肤开始溃烂流脓……”
“你住口!”宋如意紧张地捏了捏袖口,抿着唇,半响扭头进了内屋。
一墙之隔,突然传出一阵惊叫——
“啊啊啊啊——!!!”
“不!!!怎么会这样?!”
“救命啊!娘,救我!”
陆嘉尘慌忙放下茶杯,神情紧张地看了眼里屋方向,又看向林淮风,咽了咽口水。
林淮风一副毫不意外神情,云淡风轻地说,“可怜萱萱姑娘花容月貌,从此不知该怎么见人了……”
他幽幽地说着,一字一字,对里屋少女而言,无疑是巨大打击,她哭撕心裂肺,求着宋如意说:“娘,给我血……我要血……”
林淮风看向陆嘉尘,“阮姑娘呢,她在哪里?”
陆嘉尘沉着气,眉头紧锁,开口时被人打断,“她……”
“血!”宋如意冲出来,指着林淮风说,“给我血!”
林淮风嘴角弯了弯,手腕翻了下,盛着血蛟血碗倾斜,血溢出碗沿——
“住手!”宋如意喊。
“带阮轻来!”陆嘉尘喝道。
阮轻被陆宴之带上来了,见到陆掌门和宋如意脸色,饶有兴致地问:“这是怎么回事?陆萱萱凉了吗?”
陆氏夫妇剜了她一眼,恨不得此时在床上忍受火毒之苦是她!
连陆宴之抓着阮轻手臂手,也微微用力,以示警告。
阮轻毫不在意,眼神落在一身橙金色衣袍、腰间悬剑,束着高高马尾,身姿笔挺林淮风身上。
他果然来了……是因为焚心誓吗?
林淮风扭过头冲她浅浅一笑:“阮姑娘,别来无恙?”
“还好,你呢?”阮轻挑眉说,“看样子,你也没从你爹手里要到血蛟吧?”
林淮风嗤声一笑,“看来我白担心了嘛,你这不是被养挺好?气色不错。”
阮轻弯唇笑了下,“彼此彼此。”
两人旁若无人地问候对方,仿佛不是初识,而是故交。
陆宴之微微失神,目光好半天才从阮轻笑容上移开。
他有多久没看到阮轻露出轻松笑容了?
他差点忘了阮轻刚来星照门时,还是个无忧无虑少女,会因为习得一个最简单法术,而高兴一整天;那时候她还很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一双小鹿般黑亮眼睛总喜欢打量着他……
陆宴之心里蓦地一痛,眉头不禁沉了下去,心里仿佛有层层棉花堵着,压得他一阵难受。
他快要失去阮轻了。
不,他早就失去阮轻了,在他动手伤她时候,在他拿着剑指着她时候,在他提出让她嫁去东海时候……
或者,更早时候?
一旁,林淮风神情轻松,看向陆嘉尘,朗声说:“我这次来,是带阮轻离开星照门,陆掌门,你若能答应我,接下来三个月,每隔七日我都会差人送蛟血来,直到令爱萱萱痊愈为止。”
陆嘉尘摇摇头说:“我如何能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林淮风扬了扬下巴,嘴角勾起,“我数三下,你若不能接受这个条件,我现在就摔了这碗血。”
“一。”
林淮风噙着笑看着宋如意,后者正恨得咬牙,一手按着剑,眼神如刀子一样盯着他。
“二。”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碗血,或怨恨,或犹疑,或是欲言又止,或是快意得很。
“三。”林淮风歪了下头,正要动手,几道声音从不同人口中发出——
“住手!!!”
“不要!!!”
宋如意拔剑指着林淮风,陆嘉尘右手食中二指夹着一道符篆对准了林淮风,两旁弟子都按剑待发,神情紧张,还有一人披着床单,头发散乱着冲了出来——
陆萱萱光着脚,下床时太匆忙了,只拿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