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别不开心了,来,蝉儿陪你喝一杯……”
“六公子好几日没来看我们了,今天一定要多陪陪我们姐妹……”
“六公子……”
丝弦声声,少女轻柔的声音更是千回百转,勾人心魂。
深陷脂粉乡的崇山岳醉眼朦胧,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很快就被几个姑娘劝得灌了一肚子酒,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听着耳边那一声又一声呼唤,他整个人醉醺醺趴在桌前,嘴里嘟囔着:
“嘿!六公子?我算什么六公子!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几名少女互相对了个眼色,都乖巧依偎上去,嗓音柔媚:
“六公子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您可是被崇山氏开了祠堂记了名姓的人物!指缝里随便漏出一点,都抵得上咱们姐妹一年的花用了……”
这几人说的也没错。虽说崇山岳修为废了,但还是享受着崇山氏嫡系的待遇,至少金银是不缺的,否则他也不可能成日里在青楼赌坊厮混。
崇山岳却是越听越气,不知是不是喝酒上了头,当即自嘲一声。
“呵!人家崇山氏真正的贵公子,可是从一开始就没瞧上我这旁系贱种……”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声音渐渐提高,最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金银钱财?崇山氏最不缺的就是金银钱财,以我的天资,将来也不会缺金银钱财!可我的天资呢?我的——”
“六公子,你失态了。”
一道声音在房间中幽幽响起,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貌不惊人,一袭灰衣,身上存在感极低,看上去像是大家族子弟常有的暗卫。
他只淡淡看了崇山岳一眼,崇山岳整个人便一激灵清醒过来,没说完的话也戛然而止。
看了灰衣人一眼,他脸色阴沉地说道:“是,是我失态了。”
说完,崇山岳便紧紧闭上了嘴,只是神色愈发难看,心中更是暗恨不已:
“不过是崇山氏养的一条狗,也敢威胁于我……”
那灰衣人也不在意他的脸色或想法,稍稍警告一句后,又无声无息再次消失。
崇山岳重重坐回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不知想着什么。
那几个姑娘也像是回过神来,个个惊魂未定,又腻腻歪歪靠到他怀里:“六公子,刚才那是谁呀,冷冰冰的,突然冒出来,可吓死咱们姐妹了!”
崇山岳没有回答,只是一手搂一个,左拥右抱起来:“不用管他!来!咱们接着喝酒……”
丝弦声再次悠悠响了起来,随着酒水入喉,崇山岳感觉自己的意识又渐渐模糊,被醉意所侵染。
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如同溺水之人,不断向着深海中沉去。
而一道声音却突然传入他耳中。
“嘿嘿,很憋屈吧?身
边随时随地跟着一条走狗,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是不是很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
倘若说他的意识仿佛沉浸在深海,那么这道声音便像是深海中忽然卷起的洋流从暗礁上冲刷而过,像是呼啸的风声与某个庞然大物摩擦牙齿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充满着说不出的怪异。
崇山岳骤然一惊:“你是谁?!”
他一身酒意瞬间散去,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却只见到同样醉倒的几个姑娘。
之前那个暗卫这一回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
“别找了,人已经被我解决了。”
那怪异的声音发出一声更加难以形容的冷笑,不耐烦地问道:“小子,我问你,想不想改变这一切?”
“什么改变?”崇山岳一脸警惕,用眼神搜索着不知哪里存在的神秘人,“我现在过得就很好。身为崇山氏嫡系,吃穿享用不尽,在整个凤还城都能作威作福……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好?”
“自欺欺人!你很明白的,这不过是在养猪——现在先养肥,待到哪一天需要时,就一刀宰了吃肉。”说着,那声音发出一阵阴沉可怖的低笑。
崇山岳神情一滞,却说不出话来,眼底闪过几许恐惧与怨愤。
神秘人的声音冷了几度:“小子,不必装了。本座可不是崇山氏派来试探你的,他们也没有资格指使本座!我问你……”
“——你,想不想改变这一切?”
房间中安静了好几息,崇山岳脸上神情变幻不定,胸膛也剧烈起伏着。
许久,他才猛然抬起头,自嘲道:“我想又能如何?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啊!”
崇山岳双拳攥得死紧,眼中赤红,流露出极度的不甘与痛苦。
“那可不见得。”神秘人却是怪笑一声,“你可听说过《补天诀》?”
“补、补天诀?”崇山岳双目猛然瞪大,整个人似乎前所未有地清醒,“北斗魔宫宫主渡九幽所主修的《补天诀》?”
“前辈的意思是……”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然跳动起来,一想到某个猜测,便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
“就是你猜的那样。本座手中握有一卷《补天诀》。只要将心法传授于你,你就能重塑根基,甚至资质超越以往也说不定……”
崇山岳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