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然戴上手套,做了一系列消毒,再开始检查,检查完后,她问任红红:“多久了?”
都已经溃破红肿了,还起了苔藓,这样的症状一定维持了很长时间。
“我家男人是换岗过来的,我来这里半年了,在老家就开始了,前前后后有一年多了吧。”任红红起来穿上裤子,她这样的瘙痒,简直是让她坐卧不安,她焦急地看着沈秋然:“沈医生,能彻底好吗?”
痒到她都想把那块肉给割了!
沈秋然脱下手套,看了一眼任红红:“你在老家住的环境是不是常年潮湿?”
任红红连连点头:“对对对,跟潮湿有关吗?”
沈秋然道:“有关,潮湿的环境突然滋生细菌,你这是久居潮湿之地,湿邪侵袭所致,你还用力去抓,导致局部溃破,起了苔藓,你要记住,不管有多痒,都要忍住,不能用手去抓,指甲藏着很多细菌的,你抓了只会加重病情。你这只是外痒,我回办公室给你写药方,你拿着药方去抓药,按照我说的去煮,先熏后坐浴。”
她们走出检查室回到办公室。
沈秋然回到位置坐下,拿出纸跟笔,开始给任红红写药方。
她给任红红写的是沈杀虫止痒的方子。
任红红拿过方子,看着上面的药名:百部7钱,黄柏10钱,地茯苓、金银花13钱等。
她问沈秋然:“这药贵不贵啊?”
沈秋然又在一张纸上写一个药名递给任红红:“都是普通的药材,不会很贵,你去药房抓药时,还要买这个药吃。知柏地黄丸,每日服两次,一次半瓶盖子就行。”
任红红接过纸张:“谢谢你啊沈医生。”
沈秋然嘱咐她:“不能吃鸡肉鸭肉鱼肉牛肉羊肉,也不能吃蛋类,豆类,辣椒也要戒掉,完全康复了,你才不用忌口。”
任红红点头答应,便退出了办公室。
任红红走后,沈秋然没有急着去叫下一位病人。
她拿出登录本,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坐在她后身的汤园突然阴阳怪气地道:“沈医生,你不能走后面啊,她不是部队里的兵吧?你给她检查,不用开单子缴费?她虽然没有用医疗站的药品,可要是每个病患都像她这样,来找我们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又不交费的话,那医疗站不是乱套了吗?”
沈秋然听了,轻轻一笑,她转过身,对汤园扬了扬手中的登记本,“任红红昨天给我送了五个鸡蛋当诊金了,我总不能提着五个鸡蛋交给收费处吧?我已经登录上了,任红红今天的检查费用需要多少,从我工资上扣,我知道医疗站有规定,军人的家属过来看病,要是没钱可以登记下来,到时候军人的军饷里扣。”
汤园园一听,眼睛瞪了瞪。
五个鸡蛋拿去卖的话,赚来的钱交了检查的费用还剩下很多呢,那个女人是傻子吗?
沈秋然不再理会汤园,把登录好的本子拿出去交给了交费处。
返回来时,她叫上了一直在办公室外面等她的汪敏。
汪敏抱着女儿清清进来,“我听说你来这里上班了,就从养殖场那边直接过来了,养殖场有宿舍,我家闻详申请了一间,我们仨人都在养殖场的宿舍住着。”
沈秋然看着汪敏浅笑,“挺好的,你现在在养殖场上班,在养殖场住,上下班都很方便,在那里住还能帮忙照顾养殖场的动物们。”
沈秋然浅浅地笑着时,杏仁微微眯起,里面散发的光芒十分璀璨,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汪敏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我每晚都要去查看了下猪栏,拿草堆火驱赶蚊子,我清清很喜欢养殖场里的鹅,那鹅见到人就呱呱呱叫……”
汪敏说了很多,看得出来,她到养殖场上班后,心情好了很多。
就连清清见到沈秋然,也不像第一次见到沈秋然那样眼里充满恐惧。
沈秋然拿笔逗着清清,清清还伸手过来抓笔,沈秋然问:“清清喝了我开的药后睡眠怎样?”
“好了很多,之前睡着了,都会像受到惊吓突然惊醒,连续喝了三副你开的药,惊醒的次数减少了,哭闹的次数也减少了,我今天带她过来复诊的。”汪敏道。
沈秋然轻轻拿过清清的手,语气很温柔:“清清乖,把小手手拿过来,让阿姨看看。”
清清怕,把手缩了回去,小小的身子也缩进了汪敏的怀里,看着沈秋然双眼怯怯的。
汪敏哄着她:“清清不要怕,她是漂亮的阿姨,她给清清揉小手,清清就有力气抓鹅鹅了。”
沈秋然面色无异地看着汪敏,从汪敏哄孩子的神态和语气就能看出来,汪敏很爱自己的女儿,就是想不明白,之前她干嘛不为了女儿跟伍氏分家,非要让孩子变成这样才想着分家。
清清在汪敏的哄诱下,总算敢让沈秋然看她的小手。
沈秋然张开清清的手掌看着,发现清清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片暗紫。
脾虚,受到惊吓导致。
“继续吃我开给你的方子,再吃三天看看。”沈秋然说完,观察了一下汪敏的脸色:“你这两天是不是吐了?”
汪敏惊讶:“这你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