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何诗容发出不太对劲的声音。
沈秋然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筒打开,漆黑的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沈秋然下床,赤着脚来到何诗容床边。
手电筒光的照映下,何诗容的脸色,白得吓人!
她紧皱着眉头,双手握紧拳头抵在胸前,额头直冒冷汗。
她在咬紧牙关,嘴里发出很痛苦,很虚弱的呻吟。
她的表情,她的模样,也很痛苦!
沈秋然即使不喜欢何诗容,也因此看到何诗容痛苦的表情时,心脏抽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一下何诗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只是冒出来的汗,很冰凉。
触摸那瞬间,就像触碰到了冰块,凉到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何诗容还能从毛孔分泌出冰水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秋然轻拍何诗容的脸,还轻唤着她。
可是何诗容都没有睁开眼睛,紧皱的眉头,沈秋然都想伸手去抚平。
“唔唔……唔唔……”
她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沈秋然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她的脉搏很微弱,没有白天那样有力,给她的感觉是,这脉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沈秋然拿出银针,直接在她的印堂穴下针,这个穴位可以让她止痛。
下针后,沈秋然轻轻捏着银针在旋转,每旋转三圈又把针往里推一下。
反复五次这个动作后,留针。
沈秋然坐在床沿边等着,也趁这个空余的时间,观察起何诗容的容貌来。
细细的弯柳眉,宽圆的额头,在面相来看,这样的额头是有福气的,可现在的何诗容,连觉都睡不好,是有福气吗?
小巧的鼻,樱桃的小嘴,巴掌大的小脸蛋……跟何燕燕一点都不像!
还是她跟何燕燕像!
顶着一张跟自己的仇人很像的脸,那是什么感觉?
留针大概五分钟,何诗容嘴里的“唔唔”停了下来。
紧握的拳头也松了下来,就是额前的冷汗,还是一颗一颗通过毛孔冒出来。
又等了两分钟,何诗容开始讲起了胡话。
“嬷娘,求求你,不要杀我姐姐……”
“妈,我只有一个姐姐,求求你,不要杀她……”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允许你们杀我姐姐……你们走开啊……”
到后面,还挥起手来。
沈秋然怕她碰掉印堂穴的银针,只好伸手,握着乱挥的手。
才发现,何诗容不仅瘦弱,连手腕都不堪一握。
她相信,只要她用力一捏,何诗容的手腕就会断。
很奇怪,何东陵,何燕燕都表现得很宠爱很紧张何诗容。干嘛何诗容体内的毒素一直维持在里面,没有间断过?这说明什么,说明下毒的人,一直都在给她下毒,没间断过。
何诗容又不跟外人接触,那会是谁,这么残忍,给她下这么稀奇的毒?让她饭吃不好,觉睡不好?
折寿啊!
何诗容胡话都是在喊着不要杀她,沈秋然听到时,心里浮现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由想起,上辈子,她被送到外公家时,舅舅的孩子总是欺负她,她被邻居欺负,舅舅的孩子见到了,不但不会帮忙,还会在旁边喊着对方加油打她。
他们还很眼红外公外婆疼爱她……
“我只有一个姐姐……不要杀我姐姐……不要杀我姐姐……”
应该是针灸起了作用,何诗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拳头松了下来,讲梦话时后面的声音也渐渐变细,细到像蚊子声一样,最后安静了下来,然后沉沉睡去。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何诗容,心里有股,她非常排斥的情绪。
在原主的心里,沈秋意才是‘她’的妹妹,在她的心里。
是她心里,同样也是把沈秋意当成了妹妹,她本来就是不喜欢何诗容的,可现在何诗容痛苦地做噩梦都是喊着不要杀她……
“真是烦人,又给我整多一个妹妹。”沈秋然用手电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过去也有三十分钟了,她把银针拔下。
又一根发黑的银针,她收拾好。
她又坐在床前,守了几分钟何诗容,见她睡得安稳,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天刚亮,屋外就热闹了起来。
其他来帮忙干活的人陆续起床,到小溪边洗漱。
沈秋然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往何诗容看去。
见她已经起床,洗漱好,端正地坐在床上编辫子。
她的脸色依旧是病态白,双眼漆黑明亮,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丝的憔悴。
阳秦推门进来,她手里提着一只米糊桶,米糊桶装着她刚从外面打回来的白粥:“我把你们的粥打回来了,怕你们迟了,粥都没有了。”
“就只有粥吗?”蒿娇娇懒洋洋地坐床上坐起来。
“嗯,只有白粥。”连咸菜都没有。
“幸好我带了饼干过来。”蒿娇娇起床,她是短发,随意梳了一下就端着脸盆出去洗漱了。
沈秋然下床穿鞋,对何诗容道:“你就不用跟村长报道了,就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