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医书捡起来,翻了几页。
英挺的剑眉紧蹙,周氏曾经说过,沈秋然没上过学,医书这种复杂的文字,沈秋然看得懂?
陆南承站在那里,低眸看着熟睡的沈秋然。
她斜靠在竹椅上闭眼安睡,睡容恬静、柔美;睫毛又长又浓,像一把薄扇。
即使左边的脸颊肿起来,也不影响她的五官精致清秀。
他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她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沈秋然!
幽深的眸掠过一抹探究过后,很快恢复平静。
男人的神情波澜不惊,轻轻地把书放在旁边,出去继续挖地基。
傍晚,沈秋然和孩子还在睡,陆南承在煮粥。
李雪莲送了一把苦麦菜过来,看到陆南承在煮粥,沈秋然在屋里的竹椅睡觉,李雪莲嫉妒地咬了咬牙。
但她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走到陆南承面前,轻轻地道,“我爷爷让我送过来的,说你没有自留地,也没有种有菜。”
陆南承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菜,淡淡地道:“秋然跟孩子都不喜欢吃苦麦菜,你拿回去炒吧。”
“是我爷爷非要我拿过来的,不是我要拿过来的。”李雪莲咬牙道。
没分家前,她往他家里送东西,黄连群总是笑呵呵地接受,现在分家了,她往他家里送东西,他总是拒绝她。
李雪莲不甘心!
她只是送苦麦菜给他,又不是把她这个人送给他,他干嘛总是在拒绝?
陆南承起身,黑眸冷漠而疏远看着李雪莲,“我家里并不缺吃的,以后不用往我家送食物,你们这样做,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李雪莲一愣,赶紧解释:“不是的,南承哥,我家里自留地的菜长得好,我家吃不完,我爷爷才说拿些给你。”
陆南承看着李雪莲两边脸都红肿了,微微挑眉,是沈秋然打的?
沈秋然只有一边脸红肿,李雪莲两边脸红肿,看来是沈秋然赢了。
“南承哥,你真的把沈秋然当媳妇看待了吗?”李雪莲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本来就是我媳妇。”陆南承微眯瞳眸,“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打她。”
他的话,让李雪莲的心狠狠一痛,“我打她?南承哥,你居然相信她的鬼话?”
肯定是沈秋然回来跟陆南承哭诉,说是她李雪莲打的她,南承相信了!
“不是吗?”陆南承挑眉,眸华暗沉地看着李雪莲。
“南承哥,你知道今天早上沈秋然去哪了吗?她去行骗了!”
“……”陆南承抿着薄唇没有开口,他看着李雪莲,等她继续说下去。
“龙寨村的陈峰明,他儿子病得很严重,她假扮医生去骗陈峰明,说能够治好他的儿子,他儿子患的是肠胃病,她非说是肝病,还给他开了药,她脸上的伤不是我打的,是陈峰明的母亲打的,我脸上的伤,才是她打的。”
等她说完,陆南承想起昨晚沈秋然说的那句梦话,还有她看的医书,他抿唇沉默地看着李雪莲,脸上的表情,李雪莲看不懂。
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要把李雪莲气晕过去:“她开的药,陈峰明的儿子还没有吃吧?没有吃,他们又怎么知道她是骗子?是不是你跟他们说,她是骗子?”
李雪莲气得脸色通红,“难道她不是骗子吗?”
陆南承摇头,微蹙下眉,“她不是骗子,她的确懂医术。”
“不可能!”李雪莲不敢相信,“她跟明霞同一个村子长大的,明霞说,她跟沈秋然都没上过学,沈秋然不可能是医生!”
陆南承沉着脸,眸色清冷地看着李雪莲,“我相信她,你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你这样只会让我厌恶你。”
李雪莲的心狠狠一痛。
爷爷说的没错,南承哥只会越来越厌恶她——
“你回去吧。”陆南承蹲下身,继续生火煮粥。
李雪莲站在那里,一脸的痛苦难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默默离去。
沈秋然早就醒了,他们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她疑惑,陆南承竟然相信她是医生?
他是相信她,还是在护短?
沈秋然起身,刚迈一步,腿上的酸痛让她难忍。
“嘶……”她倒抽了一口气,怎么睡一觉醒来,双腿更酸痛了?
她像母鸭子一样走到门口,一脸苦兮兮地看着陆南承,“陆南承。”
陆南承回过头看她,见她小脸都要皱成一团,“怎么了?不舒服?”
“我的双腿好酸,走路都走不了了。”沈秋然抬了抬脚,酸软无力,她只想坐。
“今天走太多的路了吧?你坐下休息吧。”她这种酸,陆南承不好意思帮她揉。
“陆南承,我真的会给人治病,你信吗?”沈秋然扶着墙,站在门口与陆南承闲聊。
陆南承看着碗里的粥,“你会不会给人治病,不是凭口说了算,靠病案征服人。”
“我嫁给你这四年,我不上工,不干活,就是躲在家里看医书。我还会到山上去采药自己试药,拿缝衣服的针给自己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