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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会?
从前却是不曾看过的,离央点点头。左右她和姬扶夜都失灵力,州城多留一日也无妨。
而当夜色降临州城时,整座城池好像彻底热闹起来。
日城中许多百姓都忙于生计,无暇出游,直到夜里,诸事皆毕,能人一道出门游玩,因此夜间的州城并不比日冷清。
观外挂两盏莲花灯,玉真道长带着离央和一众小冠上车水马龙的长街。
户户门前都挂着许多造型各异的花灯,沿路来,还有许多售卖花草之处。
今日花神观祭祀的游客众多,小冠也没有余暇亲自扎一盏花灯,玉真道长便路边为她一人买一盏。
离央自然也有,不过今日花朝节,旁人为应景,选的都是牡丹芙蓉这样的花灯,独她选一盏狐灯。
姬扶夜蹲她肩上,拿爪子扒扒花灯,嘿嘿,阿离果然最喜欢他。
离央却不他心中所想,提着灯与玉真道长等人一起,顺着人流,向江边去。
远远便看着天灯一盏接一盏飞上天幕,像是无数散落的星辰。
不管是离央,还是姬扶夜,都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一人一狐仰头看向夜空之中,看上去竟有些呆。
阿芜拉着离央向前跑去:“,我去放天灯!”
随着橙红的火焰亮起,天灯缓缓升空,融入那条灯火构成的银河之中。
州城无数百姓都站江边,仰头望着灯火盏盏的天幕,欢笑之声不绝于耳。
离央提着一盏狐灯,江上吹来一阵夜风,鸦羽一样的长发散风中,翩然如仙。
“阿离,你真好看啊!”阿芜看呆眼,怔怔道,“若我是男子,一定要将你娶回!”
离央肩上的小狐狸立时呲起牙,小丫头胡说什么,阿离是我的,我的!
他跳上离央头顶,向阿芜挥挥爪子企图宣示主权。
“下来。”离央淡淡道。
姬扶夜敏锐地察觉到离央身上的低气压,夹起原耀武扬威的尾巴,跳到她肩上,呜呜叫两声。
阿芜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只狐狸还挺会看人眼色的。
姬扶夜向她翻个眼,别过头。
一路向前,少口中叽叽喳喳,阿芜见有干果蜜饯,买不少与众人分。
离央将一块杏脯放入口中:“很甜。”
阿芜点着头,笑着道:“我说得不错吧,李婆婆的蜜饯甜而不腻,是州城里最好吃的。”
离央取一块喂给姬扶夜,阿芜又对他道:“小狐狸,我说得不错吧?”
姬扶夜甩甩尾巴,嗷一声,算是勉强赞。
一艘高大的楼船停泊江边,阿芜指着船对离央道:“阿离,你看,这是从临淄来的楼船,据说是公子昱特地派人来州采买特产,为自己的姐姐令仪公主庆贺生辰。”
“令仪公主是王上的第一个儿,据说她拜齐国国师门下,若是没有意外,她便是齐国下一位国师大人。”
离央听着阿芜与自己闲话,忽地想起,若是这楼船要去临淄,倒是与她的方向相。
“阿离姑娘。”便这时,就站楼船旁的玉真道长忽然唤她。
离央上前,玉真道长拥着她的肩对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道:“阿离姑娘要去临淄投亲,我想起你此番要带坊中姑娘随船前去临淄为公主献舞,便想求你捎她一程。”
妇人像是与玉真道长很是相熟,闻言哼笑一声:“我道你今日如何有空来送我,原来有求于人啊。”
玉真道长笑笑:“劳烦你费心。”
妇人没好气地看玉真道长一眼,抱怨道:“这都要,还要给我找麻烦,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你!”
这毕竟是公子昱的船,多带一人上船,她少不得要上下疏通,颇费一番口舌。
但妇人还是对离央道:“你且随我来吧。”
“你唤她王姑姑便是,”玉真道长对离央道,“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却一直是个心软的人,随公子昱的船入都城,一路都不必担心安全。”
玉真道长连离央如何去临淄都为她打算好。
“……谢谢。”离央轻声道,除此之外,她也不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玉真道长笑笑:“寻到亲人,以若是有空,记得来花神观看看。”
离央点点头。
王姑姑不耐地说句:“你还有完没完,若是舍不得,便留下好。”
离央当然不可能留花神观,因为她从来不是寻常凡间少。
她跟着妇人,登上船,回头望着含笑的玉真道长,心中难得生出一点关于离别的愁绪。
会再见的。
她一定会再见。
“阿离,你要吗?”
花神观的小冠都跟过来,簇拥玉真道长身边,看着上楼船的离央,目中都露出离别的不舍之意。
不过聚散离合,是人间常事。
阿芜挥着手:“阿离,下次花朝节,记得来州城,跟我一起看花灯!”
“好。”离央抱着姬扶夜,对她轻轻笑笑,像是暗夜中开出的昙花,刹那芳华,照亮整个夜空。
人间,原来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