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块硬糖(感谢自己的好牙口),面无表情地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我们最后还是要谈的。
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不介意谈话,也不介意双方交流情报,更不介意父亲关心自己。但是她讨厌审问,这是两码事。
我现在愿意退一步了。你不肯承认身份也行,我主动交代,前提是你直接来问我,不要拐弯抹角,然后语气稍微温柔平和一点。
你能做到吗?
……
我为什么就觉得几乎没有可能呢。
面无表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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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挣扎着,我在寻找赚钱的方法,我在试图一个人活下去。但是我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个坚强的人,从来都不是。
那个低矮破烂的房子里,小姑娘双腿抱膝,坐在床脚。坚硬且高低不平的床非常不舒服,她经常一觉睡醒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所以有的时候甚至会一赌气裹着被子睡到地上去。可现在,她已经不再在乎这个。
她顺着窗户向外看。
伊蒂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会承认自己吗?如果他没有钱,他绝对不会愿意承认这样的一个累赘;如果他是个富人,那就更可怕了,他大概只会想要让她这样的耻辱消失。
她的母亲到死都没有告诉她,谁是她的父亲,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当然,也更有可能是因为,妈妈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
毕竟,她的母亲多琳,是一个最卑微最下贱的站街女,一天可能会接待好几个客人的那种。
到现在,伊蒂丝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愿意生下自己——而且是在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根本就没有办法谋利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依稀有记忆之后,小女孩记得自己看到很多母亲的“朋友”强行堕胎。到处都是鲜血,哪里都是红色的脚印,嘈杂的争吵声、打闹声、哭喊声,构成了她脑子里最恐怖最阴暗的回忆。
她也不记得多少人当着自己的面……是的,当着自己的面,对母亲说,扔了这个孩子吧,你养不大她的,你的钱用来养活自己已经够困难了。
伊蒂丝每个晚上都在发抖。她必须要躺在母亲的身边,而且不敢入睡,生怕一醒来,自己就变成了孤身一人。
她也不敢跟着母亲出门,一旦要出门,她恨不得把自己黏在母亲的衣服上。因为她觉得,只要自己一松手,自己就会被遗弃在人来人往的公路上,也许会被送进警局,但最可能的还是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伙器官贩卖者的手里。
伊蒂丝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了。
她甚至看过太多这样的尸体,幼童的尸体,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一样瘦弱不堪的身子。她有时候去扒她们的衣服时,感觉自己好像也躺在里面,是她们的一员。这些小孩随时会睁开眼睛,把侥幸逃离的自己重新拖回地狱。
幸运的是,母亲多琳始终没有抛弃自己。她们艰难地在这片肮脏罪恶的街区生活,伊蒂丝一天天地长大,因为从来没有吃饱过,她看起来瘦骨嶙峋,简直丑得可怕,然而她确实是活下来了。
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仿佛会一直持续到她某一天死去。
伊蒂丝很确定,自己会走上与母亲相同的道路;或者,这种外表的她,还没有资格走上这条道路;再或者,她会在某一天突然死去,就像这篇街区里的所有人一样,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先到来。
改变这一切的,是那个新出现的hei帮首领。
原先控制这些站街女的中小hei帮被吞并,整个哥谭的地下势力都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她们反倒不会轻易被hei帮之间的争斗波及。绝大多数哥谭人畏惧于那个敢于屠杀阿卡姆的疯子,不会再随便作恶,加上对方已经给他们安排了更多的发财途径,他们忙于赚钱,也不会欺压她们这些最底层的弱女子。
有了更多的赚钱途径之后,就连伊蒂丝这样十岁出头的小女孩,都能够养活自己——虽然会活得很艰难——而且她不需要走上和母亲多琳一样的路。
小女孩记得,母亲抱着自己哭了很久,如释重负。
很快,她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那个时候,伊蒂丝才知道,多琳早就一身的病,只是不放心自己的女儿,不愿意让她也走上这条路,才强撑着试图活下去。
现在少了这根支撑的弦,那些痛苦终于彻底反弹回来。
女人很快就病得不成人形。
没有办法赚到给母亲治病的钱,甚至没有办法买到止痛药,在伊蒂丝想到某些丧心病狂的方法之前,多琳已经快要不行了。现在回忆起来,就像是,就像是母亲不想要自己在她身上花钱,所以故意想要快点死一样。
多琳用她为数不多的积蓄,买下了这所小房子,算是留给伊蒂丝的“遗产”。
——以前的多琳不敢搬出去。因为作为站街女,就算离开了那片区域,就算不想再做生意,她也只会被周围的恶人羞辱,没有办法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且还得不到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那些家伙虽然还会恶语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