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思路的俞绮深吸一口气,气势汹汹打开房门,屋外混乱的场面毫无遮掩地映入眼中。
被伊之助追赶的真菰皱眉,扭转轻跃,像一只身形优美的雨燕尾翅剪过水面,点出了圈圈涟漪。
她拉开距离躲过伊之助的攻击,姿态灵巧,宛如在柔软的水波上起伏。
真菰似乎在顾虑什么,只一味地退让避开,而伊之助却毫无顾忌,亢奋至极——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哈哈哈哈哈哈!未来的小弟快来拜服在俺的英姿下吧!”
“躲不掉了!乖乖受下俺这完美的一击吧!”
小院内如同狂风扫荡过般乱糟糟。
伊之助手持两把日轮刀,随着大笑再次猛然冲向真菰,双刃一闪横劈向来不及躲开的少女——
然后被木刀硬生生挡住!
“够了!”
是锖兔。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宛然是对他忍耐到了极点,耐心告磬。
银色的横瞳闪烁,宛若水银反射阳光般的冷芒,说话快速而激烈。
“对女孩子这么粗鲁,毫无风度可言!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该懂得适可而止!”
“如果你真的是个男人的话,就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哈?”被拦截下攻击的伊之助不爽地重重一哼,粗声粗气地挑衅,“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成为俺的手下败将吗?”
锖兔不再多言,面色风雨欲来,铁了心要给面前毫无风度的少年一个教训。
单膝下沉坠在地面,他手臂发力,三色龟甲纹羽织飞扬,木刀狠狠回击!
双刃相击!
两道身影前倾相撞,交缠又分开,清脆的响声与一道道残影交织,刀剑交接声络绎不绝。
但以精灵的视角来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如慢动作。
伊之助似乎难得棋逢对手,边打斗边激动得大叫大嚷,与之相比较而言,锖兔更为冷静沉着。
木刀对抗日轮刀,居然不落丝毫下风,剑技的高绝让人忍不住地啧啧称赞。
两人皆是天赋异禀之辈,也都是不服输的性格。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长,他们越来越狼狈,喘气声越发沉重,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般,浑身汗津津。
直到
最后,俞绮忍无可忍地强行分开他们,这场打斗才算是告一段落。
可没过一会儿,强忍怒气的锖兔又被伊之助不怕死地反复撩拨挑衅,手指再次扣上木刀收紧刀柄——
“你们再动一下,我不介意让你们在床上休息十天半个月来冷静冷静。”被烦透了的俞绮冷脸,轻柔的话语里含着危险的情绪,浓郁到让伊之助后背兀地窜上了一片鸡皮疙瘩。
这种让人升不起任何反抗心思的气息和眼神……与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强大力量!
伊之助一阵眩晕,呼吸急促,冷汗直出,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在尖锐地嗡鸣,如同无数刀刃刺穿大脑。
像是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精灵将弓箭对准他们,拉弓,纤细的手指勾住弓弦,长箭稳稳地停留在弓上,尾羽凝聚华丽璀璨的光芒。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敢乱动,金色箭矢就会毫不留情地直接贯穿他们的胸膛!
这下子,锖兔和伊之助都老实了下来,乖得像是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求生欲极强。
而站在旁边看戏的真菰被这一幕逗得“噗嗤”笑出声。
察觉到俞绮的眼神转了过来,她脚步轻快地接近精灵,歪头道,“精灵小姐,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俞绮看见是她,慢慢吐了口气,微微缓和了宛如结冰般的面色,收起了弓箭,“只是有些心烦意乱。”
真菰听出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嗓音温柔细腻,带着歉意,“如果打扰了您,我感到十分抱歉。”
精灵冷淡地摇头,神情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真菰不由在心里感叹——唔,她猜得果然没错。
精灵小姐,居然意外招架不了温柔的人呢。
黑发蓝眸的冷漠少年从后院绕了出来,手里拎着几根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萝卜,路经他们时顿住脚步。
他对于眼前的一幕,有点茫然。
义勇呆呆地看了看地上躺倒的两个人,又看了看俞绮和真菰,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义勇想了想,斟酌再三,还是困惑地问出口,“你们为什么要躺在地上?是想在院子里午睡吗?”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也没在意,语气真挚发表感想,“爱好真独
特,我完全做不到。”
锖兔:……?你在说什么狗话?
真菰则一点都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悦耳如银铃。
俞绮瞥了瞥攥紧拳头的锖兔,心中面无表情感慨:啊,你完了。
…………
事后,被锖兔恼羞成怒地揍了一顿的义勇依旧很茫然。
他抱着头问身边擦拭弓箭的俞绮,试图寻求答案,“他为什么要打我?”
俞绮瞟他一眼,很想来一句“崽啊,这都是报应啊”。
想想养成他的时候,她不知道多少次被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