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娅的身姿恍若夜雾中的野莺,若隐若现间,杀意隐匿藏入每一丝气息中。
暗精灵是天生的刺客,她们踏着死亡而来起舞,便绝不会空手而归。
像一刹那的冷风簌簌吹过身侧。
层叠的黑色头纱朦胧地缠绕在银白的发间,古铜色的肌肤如涂了一层棕榈油般细腻,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闪到了铂拉的身后,短刃滑出护甲,戴着指套锁链的手指夹住窄细的刃柄。
她们靠得很近。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轮廓。
如同镜子两端的世界中截然相反的自我。
“姐姐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醇哑的嗓音如湖里酿成的春意,修长的手指间夹住的刀刃却尖锐地刺向光精灵的后脊!
“你说,会永远保护我。”
光精灵疾风般连连退开,近战范围,铂金色的长发恣肆地飞扬,露出木雕耳坠。
赤.裸的雪足点在树梢,金色的流光凝聚成箭。
她轻声缓慢地说,“我听到了什么笑话?叛徒想要再次得到我的保护?”
暗精灵身子细不可查地一颤,像被她的话刺伤,有些狼狈地绷直了身躯。
“在离开我时没有解释,在背叛精灵时不曾回头,不听劝阻地堕落成暗精灵。”
铂拉惯来的嘲讽与傲慢化作暴雨般浇在她所剩无几的希冀上,“真是让人惊叹的幼稚可笑呢,铂娅。”
“既不顾一切地背叛我,又想要我如以往般保护你。发疯般的抓狂与嫉妒,却什么都做不到。很无力吧。”
“为什么不去死呢,铂娅?”
轻柔细腻的声音吐出了最刻薄的话语。
金色流光从弓弦上射来,铂娅没有躲。
指间弹出黑色的锋利短刃,“唰”地一过,利落地直接削掉了箭矢!
乌黑的飓风在暗色花纹的翅膀下氤氲,暗精灵怒意在那一刹那升到了巅峰!
“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手臂落入地底。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蠢事呢。暗精灵在心里说。
明明知道,背叛就是背叛,不能再回头,却还希望她能够再一次走到自己的身边。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暗精灵喃喃着,黑纱挽在银发间
,手背绷起一道道青筋。
她化作暗影追逐着那道耀眼的流光,手中的刀刃翻转如花朵盛开,蓝幽幽的刃尖
锲而不舍地攻击光精灵的弱点,招招狠厉又致命。
“我无意求得你的原谅,我只是想拽你——一同下地狱!”
她雪白卷翘的长睫与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掩盖住浓烈的情绪。
激烈铿锵的火花擦开,如同一尾游鱼向湖中心靠拢,却始终进不了半寸。
长箭和短刃交错,彼此是最熟悉的招式,却是无比陌生的决绝和杀意。
另一边,跃跃欲试的炼狱杏寿郎目光炯炯地观察着这场根本插.不进去的战斗,不时发出响亮的感叹,“唔姆,这招很棒啊!根本就看不请呢!”
“咦!居然躲过去了吗!相当厉害啊!”
不死川实弥有些头疼地瞟了他一眼,腹诽道。
完全是把这场战斗当做训练来点评了啊,这家伙。
听到他没好气的吐槽,炼狱杏寿郎爽朗地“哈哈哈”笑起来,金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光芒,“这根本无需担心吧,不死川!你不是说了吗?她们是姐妹啊!”
“那位应该就是主公说的精灵小姐吧!”
他眉眼间隐隐轻松,“唔姆,虽然我只有弟弟,但这也应该差不多吧!姐姐与妹妹之间,不可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才对!”
是这样吗……?
不死川实弥却不这么认为。
他在跟暗精灵交锋时,看到了她眼里浓到让人心惊的执念与嫉妒。
那只是得不到手的不甘心。
绝不是姐妹之间正常的感情。
但再怎么揣测也无济于事,这种层次的战斗他们根本无法插手,只能静观谁胜谁败。
体内的蝶屋出产的解毒剂正在发挥作用,浑身的僵直感正在慢慢褪去。
他疲惫地支着刀靠在树干上,眼睛看着空中交战的双方,专心致志。
暗色的飓风疯狂地席卷周围的一切,无数光幕撕裂开飓风,金箭光芒大盛,如同雨幕从天降临,扯断一切攻击!
“铂娅,我说过,够了。”铂拉忍耐地缓慢吐了口气,“还要继续吗?”
她难掩尖锐,“你永远战胜不了我,却要一次次地出现在我面前,追逐我。你是来送死的吗?”
暗精灵没有说话,
脸颊上的伤口在滚烫地灼伤。
忘记了,已经是黑暗生物的她承受不了姐姐的力量了。
这是天生的压制。
她沉默片刻,笑了,就连夹住刀刃的手指都用了几分力道。
她轻轻地说,“对啊。我是来送死的。”
彼此身上,都有伤口。
她的翅膀已然残破,肩膀上撕裂的伤口失血量让她脸色苍白,可她依旧化作黑影袭上去,用短刃狠狠地刺向铂拉,叠影而去!
铂拉根本没有给她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