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1 / 2)

此时的天空好似一张彩画,夕阳红得近乎滴血,霞光把周围的云染成多种形状颜色。

周牧禹的心开始绮丽起来。

他当然不明白这时的顾峥只是在装腔演戏,女人的脸,看起比天上的霞光还要瑰丽艳美。

顾峥又关切地边帮他整理衣襟,边问:“呀,您这是怎么了王爷?你的衣服呢?你头发怎么也散了,走回屋里去,我帮你梳梳头吧……”

徐茜梅在旁看着他俩,脸颊及整个五官都在抽搐扭动不停。

旁边周氏放下手上活儿,也凑过来笑,故意盯着徐茜梅:“是啊,禹儿,怎么一回事?快回你屋里让你媳妇好生梳梳?”

嗯咳一声,又转身对徐茜梅说道:“你看呐,徐姑娘,这天色也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回你院子去了?

徐茜梅隐隐咬牙,把脚一跺。

顾峥又道:“王爷,我走不动了,能抱我回屋里去吗?那天我不是脚扭伤了,现在又开始犯起疼……”

她这模样还真像勾引唐僧的小妖精,小模样可怜,声音嗲得不行,脚当真一扭一扭,仿佛真走不动了。

徐茜梅在旁轻眯起眼睛,冷冷看着。

周牧禹一向性格沉稳表情冷峻,此时,女人这副模样,他哪里还能承受,果真关切温柔地问:“你快坐下,快让我好生看看……”

周牧禹此刻的心,又如百炼钢遇见了绕指柔,又或者是油条泡了汤,整个筋骨都软瘫了。

他又想了想,“好,我这就抱你进里屋去看看——”

便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来,迈向厢房去了。

顾峥笑嘻嘻,把头一偏,靠埋在他怀中,手更是攀着男人的脖劲,眼角余光,却是冷冷注视徐茜梅的那脸,各种失望落寞与心凉。

徐茜梅这时的夫婿程文斌恰好敲门来了,好像是叫她回去吃晚饭。

徐茜梅披头盖脸指着她丈夫程文斌就骂:“吃吃吃!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是猪变的么?”

程文斌莫名:“娘子,你又在生谁的气?你怎么了这是?我招你惹你了?你简直是莫名其妙!”

徐茜梅看着自己丈夫那张庸俗不堪、又懦弱不堪的脸,像是鼻子禁不住一酸,口骂了声:“窝囊废!”

袖子一撒,气急败坏就走了。

.

厢房里,周牧禹将顾峥早抱了进去,顾峥也从他怀里跳下。

她走至菱花形窗格子前,透过窗格的缝隙,静静注视外面的人和场景,她的表情是僵涩的,麻木的……

徐茜梅气什么?她到底在气什么?这个和她从小情同手足、血浓于水的好姊妹,她当然在气——自己的丈夫,不如她的夫婿;她在气,自己为什么就永远过得没有她好,永永远远,都像是被她压制着……顾峥慢慢地闭上眼睫毛,这一刻的真相让她感到好笑、又觉得悲悯心酸。

她用手轻轻去摸那窗格子的木门,缓缓地,将窗门再一拉,轻轻阖上,外面的世界,再也不想看了……人性本就复杂,人心也是如同海水深不可测,她为什么要去看那么清楚?人都说,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是啊,把什么都看得太清,这生活就很没有意思了……

.

她还是给这男人梳着头。

既承诺过的事,当然得作数。

纤白细长的手指,轻捏着一个小木梳,男人坐在窗下的一面铜镜前。“你的脚,快让我好好看一看——”

他要起来,她把他肩头轻轻一按。“不疼了,我是骗您的……”

男人一愣,目光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她轻轻浅浅埋头一笑,依旧手拿着小木梳,把男人的脸再轻轻掰着对准向铜镜:“王爷,这男人的头发,一定要梳理养护好,女人十五便束发而笄,男人到二十才算是加冠成年,可见,从古自今,女人都比男人衰老得要快,成熟得要快……”

周牧禹胸口又如被春风轻扫过水面,缓缓悠悠荡过一层涟漪。“以前,咱们在书院读书,你也常常这样给我梳头发……”

他的眼眸再次迷离,朦朦胧胧中,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半梦半醒间,大清早起来,书院的撞钟一响,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小木窗前,几朵洁白的栀子沾着一颗颗露珠从外面斜伸进来,光线浮尘,香味溢满了整间简陋小木屋。

她笑吟吟地,头上带着顶方巾小帽,发带飘飘,穿着书生才穿的白衣院服,那院服,袖极宽,剪裁也极不修身,堪堪遮住了胸前正含苞发育的女性圆柔。

“牧禹兄,我来帮你梳头吧……”

然后,就又开始念起诗来,一句句,蓄意挑逗。

“宿昔不梳头,发丝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还有还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牧禹兄,假若我是女人,你会不会爱上我呀?”

“嗨,我是骗你的,你当我还真是祝英台啊,别那么看着我,你是有龙阳之好么?”

她羞涩地低垂下眼睫毛。“世上、世上可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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