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寝殿。
这两日太子感染了风寒,侧妃黄婉莹一直在身边侍候着,太子用手抵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看着黄婉莹疲倦的眉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婉莹,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太子目光温柔,黄婉莹拿着汤勺的动作一顿,眼眶蓦然一红:
“殿下,妾不辛苦,还请殿下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陈家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且放宽心。”
黄婉莹知道陈淼淼跟齐王的事情一直是太子心头的一根刺,这跟刺每每想起来便让太子坐立难安,恼怒不止。
无论陈清这些日子再怎么求见太子,太子都没见他,可见是恼的狠了。
“这件事本宫自有安排,你先去休息吧。”
果然,提到陈清,太子的眉眼立马又阴沉了下去。
“是。”
黄婉莹咬唇,拿着药碗退下了。
“殿下,陈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黄婉莹退出去的瞬间,小春子恭敬的声音立马传来。
“不见,不见,咳咳。”
太子摆摆手,声音冷了不少,小春子叹了口气,应了一声,退下了。
“陈大人,殿下抱恙在身,大人先回去吧。”
殿外,陈清跪在地上,小春子见他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心中叹了口气。
这才几日啊,就像是变了天一样,以前陈清可是最得太子看重了,如今被自家孙女牵连,让太子厌恶舍弃了。
“还请公公通报一声,今日本官一定要见到太子殿下,否则本官便长跪不起。”
陈清满脸疲倦,小春子哎呦一声:“大人,您就莫要为难奴才了奴才已经通报过好几次了,若思殿下的病在不好,整个东宫的奴才也要跟着掉脑袋,您就莫要为难我们了。”
小春子
只想赶紧将陈清打发了,眉眼也带着点不耐烦。
陈淼淼跟齐王的事马上就要成了,这明明就是将太子的脸面在地上摩擦,太子不大发脾气就是不错的了,这陈大人还想怎样。
“大人,您就先回去吧,殿下想见您的时候,自然会让奴才通传的。”
小春子哎呦了一声,转身进了殿内。
陈清的膝盖隐隐作痛,他好多年没跪过这么长时间了,他抬起头,看着寝殿内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眼中的黑忽然席卷而来。
太子是他从小教导的,秉性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太子这是开始后提防着他了,莫要说再信任自己,怕是对陈家已经动了杀心。
他跟圣上是父子,在秉性这一点上,像了九成,换一句话来说,皇子,都多疑。
“老臣告退。”
陈清的心思百转,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忽然踉跄了两下,悲从心中来。
难道,这是天意么,天意让他不再辅佐太子,上天帮助他挑中的人选是齐王?
“哎,总算是走了。”
看着陈清落寞的背影,小春子叹了一口气,赶忙给太子回禀消息。
太子沉默了一会,询问突厥的礼队何时进京,便又让人去传了消息给黄婉莹。
福盈院呢,黄婉莹刚在丫鬟的侍候下躺在床榻上歇息,听见小春子传来的消息,她沉默了一会,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忽律邪跟忽律晔进京,届时皇宫一定会开办宴席,她自然要找个机会跟黄家的嫡女王若然接近。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东宫这么多年,王若然嫁进来却要压自己一头,黄婉莹的心便像是被攥起来一样。
她服侍了太子这么多年,哪怕到时候太子凳上高位,她也不过是个妃子而已,皇位的尊位,她坐不
上。
想到此,黄婉莹就觉得心中悲哀,不知是替自己悲哀,还是替日后所有进了东宫的女人悲哀。
与此同时,西京,王家。
王家位于西京正中心的繁华位置。
从王家,不管是去皇宫,还是去哪个王府,都很近,出了门,便是热闹的集市跟街道。
跟往日相比,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王家可谓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尤其是刚刚得知了黄石以死谢罪的消息,王中立将自己关在卧房中久久不出来。
王中立的年岁跟黄石还有柳宗元相仿,三个人是多年的好友,黄家跟柳家的下场让王家深感心惊,这几日府上的所有家眷都被挨个盘问了一番。
尤其是王中立的孙子王子昂,在黄立的丑事暴漏后,便被王中立叫到了自己的书房细细的盘问。
哪怕到了现在,在王中立谁也不见的情况下,也将王子昂叫到了卧房内。
王子昂的母亲叶氏时不时的便要来瞧瞧,唯恐王子昂被王中立盘问出了什么要家法侍候。
门外,叶氏捏着帕子,心中焦躁。
“母亲,您歇歇吧,大哥一向端正,断然不会像那黄家子一样做出什么事让祖父难堪的。”
叶氏身后,一个年岁二八,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子细细的开口。
她垂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温婉乖巧,声音也让人心中舒服。
叶氏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拍了拍她的手:“母亲知道,然儿也累了吧,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