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未如此生气过,闻人妍从小大多数的时间养在她身边,活泼乖巧,又嘴甜,乍一听闻她出事,太后险些没晕死过去。
以前她知皇上忌惮她这个太后,也不主动在皇上跟前要求什么,可现在不一样,阿妍出事,她若是不站出来,岂不是要朝中人知道她这个太后无能,连外孙女都护不住么。
“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的脸色不好看,眉眼全是疲惫,天元帝生怕她厥过去,自己落得个苛待罪名,赶忙安抚。
“工部侍郎身为督建皇家马场的官员,马场看台不过是被烈马撞了一下,怎么就会坍塌,哀家看是有人克扣了建造材料,贪污枉法,这才让看台倒塌,这等佞臣,皇帝若是不处置,要如何对天下人交代,要如何威慑朝臣!”
太后的眼神冷淡的看向董建,董建浑身发麻,吓的要死。
看台倒塌的第一时间他便知道了,连番追问下去,他这才发现是他的小舅子薛仁督造马场将上好的黄土换成了寻宝土,为了节约时间,缩短工匠的成本,没有砌成夯土墙,而是砌成了平行墙。
鲜卑马凶猛,再加上这次观看比赛的都是一些武官、人数众多,那看台便如此倒塌了。
董建知道此次进宫丢了官位是小事,严重的或许会被抄家灭族,他心中无比悔恨,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纵容那薛仁。
“母后说的是,朕这就命人惩处。”
天元帝眯着眼睛,衣袖微挥,冷声道:
“来人,传朕旨意,工部侍郎董建奉命建造马场,却贪污徇私,酿造大祸,即刻起,查封董家,
男子即刻斩首,女子流放,永生不得入京。”
“圣上饶命啊,圣上饶命。”
董建瘫在了地上,大声求饶。
一侧,杜讳丝毫不敢求情,将头死死的扣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董建被禁军拖走。
“杜大人,您为下官求求情,为下官求求情,这些年下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圣上饶命啊。”
董建被拖走,还在不断的哀嚎,杜讳心中狂骂他,祈祷着天元帝不要牵连到他身上。
“另,工部尚书杜讳监察不利,自行回府,这几日不用上早朝了。”
天元帝冷冷开口,杜讳赶忙应声,退了下去。
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他的腿脚都是软的,仿佛死过一次了一样。
若非他这个工部尚书不与旁人过多来往,这次说什么都逃不了,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一定要在朝中找一个能共同谋事的。
就是可恨那宋成荫丝毫对杜薇不喜,若不然成了宋成荫的老丈人,在朝中也可有个帮手。
杜讳一步一瘸的往宫外走去,心中仍旧忐忑着。
董建被罚后,天元帝因为生气,一口气也将还在大牢内的方闻给贬官了。
方闻跟董建一个被贬,一个被抄家,朝廷一下子空出了两个大臣的位置,这更让太子跟楚王的人在暗中争斗,斗的不可开交。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处置了董建,太后心中的气愤稍歇,天元帝满脸疲惫,忽的,一个小太监匆忙走到殿外,对着外面的太监回禀着什么。
那太监一惊,赶忙走到御书房,跪下地上,大声呼喊: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塞露殿齐妃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