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都督府,绣春院。
绣春院是白锦书的院子,自从她在为民坡将孟勇挫骨扬灰后,便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太子派人来,她便以跟崔圭的三日约定为借口,将人都打发了。
百姓们得知此事,都十分期盼,白家人出殡以及白锦书成为辅前大都督这两件事也成为了西京茶馆酒肆内的谈论话题。
就好比此时,西京有名的茶馆,品味轩内。
“且说那军侯府的大姑娘,奥,不,现在乃是辅前大都督了,且说辅前大都督也算是大胤更古第一人了,自古以来,还没有女子做官的,且还是一人之下的官职。”
“但人家这官职也不是白做的,前有白家儿郎,大都督的舅兄保家卫国身死护城,后有白大姑娘造活字印刷、献粮种救万千黎民于水火,这都乃是不世之功,她坐辅前大都督的官职,乃是应当的。”
说书的先生站在说的唾沫横飞,
品味轩很大,一共有四层,也跟寻常的酒楼一样,越往上,地段就越贵,自然是有钱人坐的地方,也自然是有钱人喝的茶。
“我们公子要听大都督背棺入京的桥段,这是三十两纹银。”
忽的,四楼一间包房忽的走出一个身穿黑衣侍卫的人。
那人朝着说书的先生扔了三十两银子。
说书先生的营生本来就多靠达官显贵的打赏过活。
三
十两纹银,都够他三个月的工钱了。
“好好,小的这就说。”
说书先生赶忙点头,将纹银揣进衣衫内,比刚才越发卖力了。
“且说大都督那日独自一人背着白家儿郎的棺椁回京,整整八口棺椁啊,大都督一个女子定然是拉不动的,可她让人将棺椁上套上了足足有手臂粗的绳索,硬生生的将棺椁都背回来、拖回来的,那绳索磨破了大都督皮肉,那日在西京城门口,我也看到了,大都督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说到此,说书先生也有些哽咽,品味轩内更是鸦雀无声,毕竟那日西京大部分百姓都去了城门口。
“还有,还有……”
说书先生眼睛发红。
这几日他在茶馆说了不少书,每每说起白家人的惨状他便也要跟着落泪,足够见当时那声势是如何的大。
“还有,大都督给自己打了一口棺椁……”
还是四楼包房内,一道低低的、沙哑的声音传出。
“对,就是给自己打了一口棺椁,传闻白家先祖领兵出战时曾也这么做过,白家立下誓言,若不叫北方的鞑子滚回自家去,棺椁内就装他们自己的尸体,这是不破楼兰终不还啊!”
说书先生打开了话匣子,茶楼内的人听的越发感兴趣了。
四楼包房内,大红的衣袍跟玄色的衣袍坐于窗户跟前,周九思跟贺时年皆低着头,听着
其是说到那口给自己打的棺椁时,二人握着茶杯的指节都在泛白。
“妹妹她,受苦了。”
贺时年的声音低沉,他的脸埋在阴影处,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色,可听声音便能听出他的心情。
“终归还是我们没有好好护着她。”
周九思抿唇,狐狸眼中全是悲悯。
“妹妹她现在在大都督府闭门不出,听闻跟寒门学子之首崔圭比试,要创什么治国论。”
贺时年仰起头,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手不经意的抹了一下眼眶。
“是啊,治国论一出,想必天元帝便更不会将孟勇的死放在心上了。”
周九思也笑了笑,谈及此,终于笑了笑。
他们五大将的人想杀孟勇很久了。
但孟勇深受天元帝的宠信,他们只能暗杀,想不到别的法子。
但孟勇身边高手众多,暗杀了几次都失败了。
知道祸根,铲除祸根,才能达到目的,白锦书便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以身代替了孟勇,成为了天元帝手上的新刀。
这把刀比孟勇锋利,比孟勇有用,更比孟勇用的省心,天元帝如何会不用呢。
“这是我们公子赏给你的,今日你且就在这里说一日吧,我们公子喜欢听你说书。”
又是那侍卫的声音。
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这次更大手笔,直接扔了一百两银子下去,让那说书的先生喜的差点噶过去。
“倒是好大的手笔,
近日来有一批身份不明的人朝着西京而来,本小王得到消息,说那批人乃是平津清贵世家花家。”
贺时年眯了眯眼睛,说罢,便放下手上的茶杯,手笔一挥,一股真气猛的朝着隔壁的包房打了过去。
“唰”的一下。
真气刚飞出了包房,便拐了个弯被打了回来,方向直直的朝着贺时年。
“小王爷,小心。”
那股真气显然跟贺时年是同一时间出手的。
贺南低呼一声,贺时年早已经翻了个身,利落的躲过了。
“咔嚓。”
真气打在包房内的一个落地白底大花瓶上。
花瓶从中间开始破裂,然后逐渐破碎,直到碎成粉末。
期间花瓶破裂的声音微弱,连在包房内的贺南跟周广等人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