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京城外二十里为民坡前。
一抹黑影飞快的从远处落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一百二十个墓碑,黑衣人的身影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
夜已经逐渐深了,月光倾斜下来,照在黑衣人身上,从侧面望去,依稀能看见男人挺拔的鼻梁以及茶棕色的眸子。
一身黑色的长袍将男人从头到脚笼罩了进去,月光打进去,男人微微侧了侧身,露出一张英俊异常的面容。
白色的身影落下,白锦书像是一只轻灵的鸟,落地无声,若非男人的内力与她不相上下,只怕还察觉不到她已经跟过来了。
“尔是何人。”
白锦书眯着眼睛,看向身前那道人影。
感觉到黑影身上毫无杀意,白锦书的警惕心依旧不减。
现在哪个人不知道军侯府周围眼线众多,乃是最危险的地方。
这个时候还有人不惜冒险也要引她出来,说没有目的,谁能信?
“你引我前来为民坡,目的是什么,你若不说,休怪我不客气。”
白锦书的语气冷淡,月光打在她一张及其明艳的小脸上,透着月光,居然惊诧的发现她的眼瞳带着些许的茶色!
男人扭头,将黑色的斗篷帽子都身上摘下,露出如雕刻一般的容貌。
看见这张脸,白锦书瞳孔微微一缩,有些恍惚。
因为面前这张脸,竟然出奇的有些像霍去病!
但与霍去病又不同,这个男人的长相要更为端正,端正中又带着一些少数民族的轮
廓。
但一切的一切与男人的气质比,长相跟形态都黯然失色,因为男人身上的气质实在是太突出了,突出到在人群中,一眼便可以注意到他。
“白大姑娘,许久不见。”
低醇的嗓音从男人唇中吐出,让人的耳朵像是怀孕了一样。
“我与阁下,似乎并不认识。”白锦书的眼瞳深了些许。
“那可能也只是大姑娘不认识我,我却早在多年前就见过大姑娘了,不仅见过大姑娘,我还见过白女将。”
男人低低一笑,两抹身影,一黑一白迎着月光而站,从远处看去,竟然莫名的和谐。
“那阁下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白锦书不欲多说,眼底带了些烦躁。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处在一个迷雾圈中,什么都不知道,要等着别人来找她。
“我今日来找大姑娘的目的很简单,我是来履行婚约的。”
男人的笑声又加重了一分,但却越发好听了。
白锦书眯眼,很显然不信男人的话。
“这个,你身上应当也有一块吧。”
一枚紫色的玉佩从男人手心滑落,玉佩上还带着一条挂绳。
若只是相同的玉佩也就算了,可看见那挂绳,白锦书瞳孔一缩,袖子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阁下在说什么,我不懂。”
“大姑娘,你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这婚约不是白女将给你我定下的,乃是,家族婚约。”
男人抿唇,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的锁
定着白锦书,似乎很想看看她在听到婚约二字时的反应。
可男人还是失望了,除了冷静,他没在白锦书眼中看到排斥,又或者是惊诧。
“既然有婚约,那婚书呢,只凭借信物,似乎很难说服我,还有,阁下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白锦书勾唇,冷冷一笑,眼底全是淡漠。
“大姑娘可以唤我为,君九楼!”
君九楼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在白锦书淡漠的视线下,走到她身边,将手上那块紫色的玉佩塞到她的掌心:
“我知你的性子,也知你与萧君策的事情,婚约的事情乃是家族定下来的,我不会强迫于你,但我觉得,应当让你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或许有朝一日,你能接受我,锦书,我们还会见面,我就,这么唤你吧。”
男人将玉佩塞到白锦书手中,黑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白锦书低头,紫色的玉佩硌的手心很疼,也让她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深邃了。
君么。
这便是前朝君家吧,那君九楼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也是君家嫡系子弟么。
那为何自己又与她有婚约呢。
白锦书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将玉佩上的挂上摘下,丢到了地面上,足间一点,消失不见了。
白锦书走后,君九楼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原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挂绳,唇瓣的笑意似乎无奈。
“呵,大哥,她果然不待见你,你怕是要一腔真情
错付了。”
又有一道身影落下。
月光下,明显能看出男人便是上次在凉县跟萧君策在绿野外说话的男人。
“九梓,你说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可这么多年,我存在的意义便是等着她。”
君九楼抿唇,君九梓也不出声了,看着对面那些墓碑,缓缓靠近,蹲在墓碑前,用手摸了摸墓碑上面的字迹,声音很低:
“大哥,也不晚,只要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会知道你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