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时辰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驿馆内,赵六帮着禁军安顿好流民,主动要求跟着军队巡逻。
白锦书早早的熄了灯休息,整个驿馆三更时已经安静一片。
“唰唰唰。”
看着漆黑一片又安静的不像话的驿馆,暗中盯梢的人像是一个个蝙蝠一样,从驿馆去刺史府报信了。
夜晚寂静,蓟州城的百姓也闭门不出,生怕流民们会半夜来家中抢粮米,毕竟短短几日,白锦书带的队伍的凶名就传遍了整个大胤。
蓟州城内安静一片,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大宅院内却是有无数个黑衣人落下,悄悄的打晕了守门的侍从,进了各自府上堆放药材的药房。
暗十三跟楚逢时穿梭在夜色中,蒙着黑色的面巾,面巾下的眼中全是兴奋。
楚戈等人在楚逢时身后,已经兴奋的眼底带了光,挥挥拳头,决定一会自己要大干特干一场。
“嗖!”的一声。
半空中,一道微微亮的烟花升起,楚逢时做了个手势,楚戈跟暗十三立马点头,立马动手,开始搬东西了。
楚逢时跟蔺和还有杜强几个人分成了几个小队,各自带着高手去蓟州城东南西北的药商府。
那些高手都是萧君策拨给白锦书的,各个轻功了得,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老鼠,按理说那些药商府内的侍卫应该都会发现,但在出发前,白锦书就将特制的迷药给了楚逢时等人。
有了迷药,事半功倍。
半刻钟后,漆
黑的天空又响起了一道烟花,这次的烟花很亮,亮的刺眼,让远在刺史府内睡觉的朱明从床上惊坐。
“外面什么声音。”朱明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推门而出。
“大人,城内,城内出事了,是那些药商府上。”有侍卫连滚带爬的走了过来,声音发颤,远处传来的火光照在侍卫脸上,衬出他惶恐的眼睛。
“出什么事了?”朱明哆嗦着嘴角,稳住心神,看着不远处的火光越来越大,眼底一片阴霾。
“那些药商府上都出了事,说是夜半时分家中进了贼人,闯进了他们存放药材的库房,将药材都给搬空了。”
侍卫语速很快,朱明听闻心中稍稍安定,冷哼一声:“有人将那些发霉的药材搬空了?呵,只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也早就料到了白锦书或许会剑走偏锋,可那些药材都是坏掉的,白锦书不老实,抢的也只能是那些坏掉的药材,别想从蓟州带走一点能用的药材。
“不是的,不是的师爷,是全部,是那些人将药商们府上所有的药材都给搬走了,连带着地下暗道中的药材也一并都给搬走了。他们搬的神不知鬼不觉,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将各家存放药材的库房都给烧了。”
侍卫一口气说完,朱明眼前一黑,一把推开侍卫,看着冲天的大火,咬着牙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通知邵磊,让他派兵捉拿贼人,带着那么多药材,他们肯定走不远。”
“师爷,
邵将军他,他夜半时分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摔破了脑袋,现在昏迷不醒,没有邵将军的指令,城外的兵过不来啊,师爷,怎么办啊。”
侍卫急的眼睛都红了,蓟州没了药材,最起码一季的时间内蓟州城都不会有收入。
没有收入,蓟州城的百姓可怎么活啊,到时候只怕比凉县跟丰城等地的百姓闹事闹的还要快。
“噗通”一声。
朱明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落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侍卫赶忙搀扶,可他的身子软成了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
“快,快去通知刺史大人,就说,就说白锦书命人连夜抢了药商们府上的药材,要大人想个办法,看,看看能不能跟附近的鹤州借兵帮忙。”
“是。”侍卫扶着朱明,连滚带爬的往朱光茂的卧房去了。
而此时的朱光茂睡的像是一头死猪一样,任凭朱明怎么推搡,他就是不醒,朱明这才意识到是白日里白锦书与朱光茂喝的酒有问题。
“完了,蓟州怕是要不保了。”
朱明眼前发黑,彻底瘫软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火光一片的蓟州城,心都凉了半截。
“师爷,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干脆让白锦书出不了蓟州!”
侍卫眼底凶狠,朱明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道:“没用的,她在西京被刺杀,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若她在蓟州出事,刺史大人也要被问罪,没用。”
他现在总算能体会到西京那些被白锦书坑害的人是何滋味了,这种不上不下,不知前方路该往哪
里走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白锦书来宣判他们的下场。
“师爷,不好了不好了,刺史府,后院,后院着火了!”
忽的,又有一个侍卫匆忙来报,随后刺史府一阵鸡飞狗跳,哭喊声一片,像是人间炼狱一般。
不知是谁传出了刺史府要被抄的传言,朱光茂的小妾们趁着火光收拾了细软,将朱光茂的府库都给搬空了大半,随后各自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