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翎睡到日上三竿,李致远早就去了学校。
他让罗大姐抽空多来两个钟头,一个是帮苏翎做个饭,免得她一个人在家随便对付两口。还有就是多了一个人总归多点事情。
罗大姐索性调整了一下,孩子去幼儿园之后,她就过来。苏翎在那里打电话联系港城的公司,处理公务。
罗大姐干家务,苏翎也喜欢自己动手。罗大姐的手艺也好,两个手艺好的人碰一起,很有共同话题。一起发面做包子,烧胡辣汤。
苏翎调馅儿,罗大姐包包子。两人聊个家常。无论是小家电还是日化产品都要贴近市场,苏翎想看看这个年代的美国超市。刚好罗大姐说她有空。
“大姐,没想到你还会开车。”
“嗯,以前农场送我去运输队开车,我开了好几年大卡车呢!咱们国内的车子,你知道的,开几步就趴窝了,我还会修车。”
“大姐好厉害!”
罗大姐脸上腼腆地一红:“会这些有什么用,过来之后总不能去做个卡车司机?再说了,我也不认得美国的路啊!”
“你不是会说几句英文吗?”
“会说,不认字儿啊!”
也是!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又勤奋,又热情的大姐。停好车,大姐带着苏翎推着购物车去进超市。慢慢逛着,从婴儿用品,逛到百货,日化。
“你怎么不买啊?”
“在港城我婆婆天天买进来,家里都堆了一堆了。”
罗大姐有些羡慕:“小李对你好,听下来你公婆也好。”
“可不是吗?我公婆性格特别好……”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走着走着,身边的罗大姐突然站着不动了。苏翎看前面有两个华人,正在交头接耳,两人无比亲密。那个女人三十多岁,那个男人二十七八。
那个男人转过头看见罗大姐,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边上的女人顺着他的眼光看过来。
苏翎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穿着西装,颇有几分小白脸样子的男人是罗大姐的男人,而边上那个浓妆艳抹,一身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个同牌包包的女人,是个富婆?
“桂珍,你怎么在这里?”那个男人看着罗大姐,问出的话语有
些干涩。
罗大姐的手抓着购物车的手柄,苏翎看过去,青筋爆出,浑身发抖。
边上那个女人扭着腰走过来,轻蔑地问:“你是他乡下的老婆?”这个口音苏翎太熟悉,浓浓的港味。
罗大姐眼睛里含着眼泪,看着那个男人。
苏翎握住罗大姐的手,上下打量那个女人说:“你就是偷偷摸摸用乡下女人用剩下破烂的女人吗?”
苏翎今天逛超市,怀着孕,没有化妆,头发用皮筋扎了起来,一件圆领衫,一条宽松裤,脚上一双平底鞋。
“哼,看起来也是个没了男人就不能活的女人。靠着生孩子以为就能拴住男人吗?”
苏翎看向那个男人:“喂,这只老野鸡在说你是条拴不住的狗。你也不管管?”
“你骂谁野鸡?”
“先撩者贱!”苏翎扯着罗大姐的手,“大姐!我们先回去!”
苏翎结账买单,拉了罗大姐往外走,看她浑身发抖,把她塞进副驾驶座,调整了座位,开车回了住的公寓。上了电梯,走出电梯厅,走进走廊,她家的公寓在他们隔壁,苏翎问她:“钥匙呢!”
罗大姐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来,苏翎帮她开了门,推了她进。罗大姐一进家门,苏翎看着墙上的拼音汉字,地上的小火车,虽然地方逼仄,可到底是一家三口的家。罗大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苏翎在她家的沙发上坐下,等她好好哭一通。
过了一会儿,钥匙转门,门口罗大姐的老公站在那里:“桂珍!”
“陈智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伺候你爸妈,你在外头读书,我一个人怀孩子,生孩子。总以为你会知道我吃的苦……”
“桂珍,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你没有发现吗?我跟你说什么,你都听不懂!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很大一条鸿沟,我们放过彼此吧!”那个男人这么说。
罗大姐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是这样一个德行:“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地话。”
苏翎站起来补充一句:“他的意思是,你那里已经没有剩余价值了,他要换个地方吃软饭。就那个女人连个话都说不清,还共同语言,不要笑死人了。”
“这是
我们家的家事,请你出去!”
苏翎耸肩,走出门:“我本来就没兴趣跟一条不忠于主人的哈巴狗说话。”
苏翎回到自己家里,但是耳朵还是听着外头,这个公寓比较老,隔音一般,没过多久,她听到关门开门声。
她放心不下罗大姐,拉开门看见大姐站在走廊里,靠在墙壁上满脸都是泪。
苏翎走过去:“大姐!”
拉着她进了自家的门,给她绞了一块毛巾:“大姐,擦擦!”
“他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你现在追究他有没有良心,没有用的。大姐,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吧?”
罗大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