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着,无不惊讶。
侍女长大人竟然不希望王妃腹中的小王子成为像法老那样的大人物?
但在南娜积威之下,一时竟谁也不敢出声。
“南娜,不要因为她是法老的孩子就存有偏见——”
格里高等人已经快晕过去了,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对法老存有偏见?!
艾丽希伸手按在小腹,感受着腹中的动静。
“她也一样是我的孩子。”
说实话,艾丽希对这个崽的情感,一直很复杂,毕竟是穿书赠品,强买强卖的结果,都没问过她要不要,直接就送来了。
她对腹中这个孩子始终漠然对待,从未给予任何特别的关心。甚至她更喜欢使用“荷鲁斯之眼”,因为登入“荷鲁斯之眼”之后,她就会是一个“自由的灵”,无拘无束,不用考虑崽这个负担。
但是刚才在她遇险,千钧一发的时候,紧张连同与之伴生的恐惧不断刺激着艾丽希的神经。
那是艾丽希忽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是她的这个孩子正在响应她、安慰她,尽力让她安心。似乎有一道柔和的光,从她身躯中迸出,笼罩着她,笼罩了乌拉尼娅,甚至充满了整间小小的侍从休息室。
这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似乎她腹中孕育的,并不止是一个人类幼崽,而是一个伙伴,一个将在她余下的半生里和她一起走过的小伙伴。
让她毫无后顾之忧。
这种情形在以前应当也出现过,但艾丽希总认为那是塞赫梅特神使为她留下的“封印”。
可现在回想起来,塞赫梅特神使当时留下的话是说,她给予的封印只是会让她前几个月最不稳定的那段时间里保证安全。而她现在,已经身躯沉重,掐指一算,距离“卸货”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好吧!”
艾丽希这么想着,伸手轻轻抚着这个崽所在的位置,在心里说:“以后不管你叫‘崽’了,管你叫‘队友’吧。”
希望将来不会成为一个猪队友。
接下来是处理善后的时间。
格里高联系了城里最好的防腐者,并且准备了最好的随葬品,要将那无辜受累的两名侍女风光大葬。
而王室卫士把那些死在走廊通道里的尸首全部拖出来,就这么血腥气扑鼻地一字排开,都堆放在行馆大厅阶下。
另外还有两个始终在哆哆嗦嗦地求神的行馆侍从,他们虽然都还活着,但是实质上已经半疯。无论王宫卫士问他们什么,这两个协同“作恶”的侍从都只晓得向阿蒙神忏悔:“伟大的神明啊,我们再也不敢冒犯您的神使,再也不敢无视您在人间的存在了。”
格里高便来询问艾丽希,该如何处置这些尸首。
艾丽希想了想说:“既然他们动了我的人,明天就全都悬挂在行馆外面示众。”
这句话说得相当怨毒,毕竟在埃及,折腾尸体是极其不敬的行为,除非深仇大恨,不会有人刻意为之。
格里高听得出艾丽希言语里的激愤,心想这位王妃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极为极为护短。这位御用领航者忽然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王妃的“短”之一了,一时间心里竟然稍感安慰,觉得确实比跟着法老出巡的时候要更多些安全感。
谁知艾丽希随即压低了声音吩咐:“如果有人来辨认尸首,不要当场冲突,任由他们领回去,然后查一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平时的来往交际,尽量搜集相关的人证与物证。”
格里高一怔,马上应道:“是!”
原来竟是借此机会追查凶手,不是一味泄愤。
格里高答应下了这项差使,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已经渐渐偏离了原先的职务,不再只是个领航者了。
乌拉尼娅这时已经用专门烧火的铁夹,小心翼翼地将走廊里散落了一地的黑色箭矢全部捡了起来,盛在一枚托盘里,捧至艾丽希面前。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是森穆特。
这时夜已深沉,森穆特已经完成了在卡纳克神庙中的观星,返回行馆。却见到行馆内外,灯火通明,步入大厅内,则更是血腥味阵阵,一地的尸首。
纵使森穆特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也吃惊不小,眼光迅速在厅中搜寻某个人的身影。
可艾丽希并不希望在这时候见到他。
森穆特曾经向她提醒过,战神眷者南娜如果不在她身边,行馆这边也许会发生一些“大事”。
事情一如这位大祭司所料。
艾丽希不仅自己受了一番不小的惊吓,更是折损了两个人手——她向来认为生命最为可贵,一旦逝去就无法挽回,因此这项挫折对她来说,并不算小。
大祭司曾经提醒她,而她却依旧考虑得不够周详,以至于把事情搞砸了,这令艾丽希心里相当不好受。
此刻却依旧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没事!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句话说出口,艾丽希才意识到,在她内心,森穆特既是一个合作者,也是一个潜在的竞争者。
就像是一对伴生的花朵,有且仅有一朵,将在竞争中胜出,昂首挺胸地汲取所有的阳光雨露。
而森穆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