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
江汐已经两个星期没有见到陆南渡了。
两个星期, 十四天, 不长, 却又很长。
陆南渡再也没来找江汐。
整个屿城二中也就那么大, 然而一没了陆南渡天天来偶遇,江汐这两个星期来竟是一面都见不到他。
江汐也没有去找陆南渡。
能少点纷扰就少点纷扰。
江汐从小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在还没被人抓到弱点之前, 全身而退。
日子洪水般涌走, 江汐的生活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一开始身边没了小尾巴还有点不习惯,久而久之也就对这种一个人的生活状态习惯了。
正值深秋,然而屿城的天气却格外炎热,热气灼人, 外头即使有风,却都是热风。
这天江汐刚从小卖部回来, 回来的路上与校道那头熙熙攘攘过来的一群人碰面。
男生们额上挂汗,一个个裤腿捋到膝盖,浑身热汗,正拍打篮球走过来。
江汐正吃冰淇淋, 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陆南渡。
一头寸头好像修剪得更短了, 脸型被衬得更加明厉。
好几天不见,他还是那样, 被人簇拥在中间, 丝毫不受影响。
夏天和秋天,每天吃完饭后吃根冰淇淋一直是江汐的习惯, 所以每到中午这个时候,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小卖部,要不就是在买完冰淇淋回教室的路上。
江汐的目光在陆南渡身上停留了几秒,移开。
要说心里没有波澜,根本不可能。
这几秒里,陆南渡一眼都没给她。
中午天气最是热,校道上没什么人,那头几个男生一眼就看到江汐。
“诶,”有人撞了一下陆南渡胳膊,“这不是你前段时间一直追的学姐?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连陆南渡身边这群狐朋狗友都知道要换做平时陆南渡肯定就黏上去了,更何况陆南渡自己。
然而当事人陆南渡却什么也没说,他们一伙人走在校道中间,江汐走在校道边上,陆南渡一个眼光都没往旁边瞥。
这种低气压,旁边的人都是被冻得一哆嗦。
几步路而已,旁边的人都自觉走到了陆南渡的左侧,陆南渡不知不觉就被人挤到了右侧。
江汐似丝毫不在意,垂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手里的冰淇淋,没再抬头去看前面一眼。
热风呼过,直到擦肩而过,江汐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视线丝毫不偏一毫厘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旁边没有偏头的陆南渡在擦肩而过那一瞬,手不觉中轻抖了一下.
那天在校道上的一个碰面,也仅仅是这几天唯一的碰面了。
这一面过后,江汐没再见到陆南渡。
这天下课,江汐到教室前头打水回来,在位置上坐下。
屿城二中教学楼近街,隔着扇窗,耳边是车水马龙的喧嚣。
“江汐,”同桌碰了碰江汐的手臂,“刚才你去打水的时候有人往你桌底下塞了封信,不是我们班的,看那样子是故意等你去打水的时候放的,她让我告诉你一定要看这封信。”
江汐闻言,手往桌底下一伸,拍了拍,摸到一个四边整洁的信封,拿了出来。
“这个?”
“嗯对对对,还是粉色信封呢,估计又是哪个男孩子让女生给你送来的情书。”
江汐:“……”江汐从小收的情书不少,但她看过的不超过五封,最后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封信本来也难逃扔垃圾桶的宿命,但就在江汐准备起身到教室后面扔的时候,手一翻,看到了写在信封背面的名字。
——陆南渡。
江汐跟陆南渡相处这么久了,当然认得出陆南渡的字迹,这三个字一看就不是陆南渡写的,陆南渡的字偏潇洒潦草,信封上的陆南渡三字却是带着点圆滚的可爱。
以为她跟陆南渡关系好,让她帮忙拿给陆南渡?
这女生让她看这封信,是几个意思?
到此为止,江汐已经没必要看这封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视线留在那三个字上,移不开。
怕知道什么,却又担心错过什么。
这会儿刚好铃声响起,叮铃铃的钻人耳朵。
江汐回过神来,也没再起身,把信封重新塞进了课桌里。
不知道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忽略它,江汐一个下午都没去管桌底下那封信,手都没伸进桌底过。
年岁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嘎吱作响,纸张被风扫得哗啦作响。
下课江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上书包链,从椅子上起身,浑然不觉内心天人交战。
椅背撞上桌沿的那一刻,江汐一串流畅的动作卡了壳,搭在椅背上的手忘了收回来。
站了有一会儿,江汐才有所动作,重新拉开椅子,终是弯身从桌底拿出了那封信。
同桌还没走,看到江汐拿出这封信,突然觉得稀奇,调侃:“我们江汐终于要开窍了啊,终于不再把情书扔垃圾桶里了。”
江汐手里拿着那封信,把椅子重新推回,也没解释什么。
“我先回去了。”.
距离放学已经过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