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颜乖巧应下,随两人去往书房,林婉蓉见状行礼告退。
书房内,林锦颜从容执笔作画,林晏清和姚太师端着茶杯,一左一右的站在书桌两旁观赏。
林晏清盯着画一点点成型,满脸骄傲欣慰。
姚太师的眼神,则是更多落在林锦颜身上。
被他和林晏清盯着作画,别说寻常的后辈,就是在朝官员,心智不坚的,多少都会心生忐忑,画作失常。
此女却是淡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心智确实不一般。
想到此处,姚太师放下茶杯,将装有颜料的瓷瓶打开查看后,挑选出两瓶,倒出一些调好色,放到林锦颜手边。
感受到那道审视的视线,林锦颜并未抬头,看了眼调好的颜料,带着笑意提笔蘸料,将其添进画里。
一盏茶后,林锦颜停笔直起身子,一簇兰跃然纸上。
叶舒展随意,叶尖虽微微弯垂,却觉生机蓬勃。根处几株小小的野草和青苔,平添两分野趣和活力。傲然挺立的枝,像微风轻扫一般,微微侧身。枝上皆是怒放的蕊,和含苞待放的骨朵,开的肆意悦目。
整幅画,像一个风姿绰约,自带风骨的明亮少女。
姚太师调好的颜色,原本暮气沉沉,与画格格不入。却被林锦颜融到叶背面与根茎处,平添两分苍劲傲骨,与相得益彰。
姚太师看过画后,不由眼神一亮:
“晏清,你这孙女碟中调色如此恰到好处,又能将颜色这般融会贯通,丝毫不显突兀,分明是深谙此道,且造诣颇深,你和思远教导有方。”
林晏清笑道:“姚兄高抬了,颜儿六年前被贼人所伤后,便送去了苍圣山养伤,刚回来没多久。”
“噢?那这丫头一手丹青,师承何人?”
林锦颜行礼道:“太师谬赞,晚辈幼时得祖父和父亲指点,又得梦夫子教导。养伤期间,闲来无事多画了些草。能入太师的眼,是晚辈荣幸。”
姚太师拿着画,随林晏清坐下道:
“如此说来,你倒是天资聪颖,这兰画的很是不俗。”
“这还得多亏祖母,从会回来,祖母听闻晚辈得皇后娘娘赏赐,想看看我的画,便让我画给她老人家看。问起祖母想看什么时,祖母说有一位交心的故人,喜爱兰,近些时日我便常画兰,这才画的能看些。怪不得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祖母真乃贵人。”
林锦颜笑着说完话,见姚太师神色落寞了三分,不解的看向林晏清问道:
“祖父,可是颜儿说错了话?”
姚太师闻言回神道:“不曾说错话,你祖母说的故人,应该是我已故的夫人,她生前独爱兰。就连惠宁的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林锦颜神色认真道:“原来如此,兰高贵典雅,傲骨脱尘。想来太师夫人也定是高洁贤德,坚贞贤良。也难怪,祖母对太师夫人念念不忘了。可惜晚辈当年年幼,未能记住其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