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在之前不知道去尘是天道化身的时候,之所以选择将飞升即死,即献祭的事情告诉他并不是置他的生死不顾。
像卓不绝和程商他们这样天赋是能够窥探天机的修者来说,得知天机并不会死,但是泄露天机会。
因此他们只能将这个秘密埋藏心底数百年之久,等到确定了沈天昭重聚灵体有望,等到能助他诛天的人出现,他们才敢发动阵法将其告知。
但是去尘和他们不同,一开始白茶想着他也和卓不绝他们一样,是可以透露天机而不死的人,就算告诉了也无妨。
可现在的情况不同,这些仙门弟子不是像祝灵尘那样的天行者,没有得到庇护的可能。
只要知晓这道天机,他们会被天道舍弃。
——这是白茶想到的唯一可以破局的办法。
天雷声声,一道一道砸出一道道天堑鸿沟。明黄色衣衫的少女就在其中,以剑气抵挡着这雷落。
她垂眸看向惊慌不已,手足无措的众人。
“知晓天机可是罪不可赦,其罪当诛。”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是束手就擒,站着等死,还是和我一并反抗天命?”
“你少危言耸听!这本身就是你们引来的劫数,只是你刚才污蔑天道,这才恰好落下了天雷,与我们无关!这是天在惩戒你藐视天道,胡言乱语!”
灵兽宗的那个鹤发老者冷着脸,怒目圆睁,要不是白茶她此时就在阵法之中,他估计早就动手了。
“对!沈天昭的徒弟也是逆天者,天要容得下你们才怪!”
先前因为那雷落被震慑住的众人,在听了那老者的话之后也强行稳住了心神。
毕竟那可是天道,非亲眼所见者不可能一下子便听信了白茶的一面之词,在他们看来天道不是单纯的天,更是他们修道之人的信仰所在。
天道不会蠢到他们一得知天机就诛杀他们,他想要借刀杀人,自然是要等要杀之人死了才会动手肃清。
对于他们的反驳甚至谩骂白茶并不在意。
她冷笑了一声,那双昭示着不在五行,与天齐肩,甚至凌驾于天的金眸粲然。
“我说出这道天机不是为了让你们相信,我只是想说,想要你们死。”
她说到最后一个“死”字的时候平静得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般风轻云淡。
那般惜命的人头一次对生命没了敬畏。
准确来说,因着这样一群人的生死,本就不值得同情和在意。
“你们不信我,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如果你们不碰我师尊,我师兄,还有终南前辈,你们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可是你们竟然要他们自.戕谢罪,竟然要用诛杀邪魔堕仙的阵法诛杀他们?”
“他们这样有傲骨有道心之人,死在谁的手中都可以,绝不能死在你们这群没骨头的东西手中!与其在你们这里受辱,倒不如让你们陪葬!”
先前还不大相信白茶话的众人,在看到她这副近乎癫狂的模样之后隐隐动摇了。
有的将信将疑,有的认为是白茶在危言耸听,试图拖延时间,扰乱他们的思绪。
然而下一秒天雷直落而下,顷刻间他便灰飞烟灭。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被天诛?”
“是因为他被白茶影响了道心,天道觉察了!他在质疑天命,他,他罪有应得!”
看着那人的下场,众人脸色苍白,再不敢去想白茶的话,有的甚至自残般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要把听到的话打出去,生怕下一个被天诛的就是自己。
“我明白了,不是飞升是假,这是她故意用话术用谎言诱导我们,迷惑我们。得知天机并不会死,因为这根本就是假的!她只是想要让我们乱了道心,哪怕是一点怀疑,也是质疑天,会被落下惩戒!”
这一次不是因为对天道深信不疑,而是害怕天诛。
白茶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终南老祖会在听到他们话的时候,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
白茶歪了歪头,用天真到近乎残忍的语气说道。
“我笑你们被天道玩弄在鼓掌之中,我笑你们这群人的孬种,明明只差一步,只要迈出一步就能得知真相,可你们却不敢踏出去,甘愿永远做天道的狗,任他驱使利用!”
她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落地走到了谢九思身旁,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谢九思神情依旧温柔,可眉眼是肉眼可见的疼惜。
“傻瓜。”
白茶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她明明可以独善其身,非要淌这趟浑水。
她抿着红唇,不满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到底谁傻啊,明明上赶着送死的是某人。”
谢九思和她十指相扣,只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白茶顿了顿,余光瞥见终南老祖真正用不周剑吸收沈天昭神魂之中的魔气,青年此时渐渐清明了不少。
“前辈,我师尊他能清醒过来吗?”
终南老祖压着喉间的腥甜,看着双目赤红的青年,也不确定。“我的不周剑,主杀伐,杀的是邪祟妖魔,可以驱使妖气,但是去尘那家伙引的是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