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昭或许从一开始就注视着她,又或者只是在最后时刻才出现。
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这场择剑之行,除了在白茶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他会插手之外,其余无论发生什么他只会袖手旁观。
这是规矩,亦是修行之道。
剑修以战淬炼,以境磨心。
如果她真的遇上了危险,沈天昭出手了的话,按照规矩,剑未择,之后五年之内她都不能再入无量之地。
白茶抬头看向沈天昭神魂所在,那道金光隐约,下一秒就要湮灭。
以前时候她觉得沈天昭选她为传承更多的只是因为他们都是五行之外,不受庇护的存在,如今看来倒是她当局者迷了。
“我们很像。”
她握着手中灵剑,外面那人感知不到沈天昭的所在,只以为白茶是在自言自语。
沈天昭知道,她是在同他言语。
剑光如虹,劈开了混沌。
幻境裂开,千万碎片似冰雪一样窸窸窣窣落下,在盛大的喧哗之中却又静谧无声。
“不过我会劈开那方天地。”
这一次白茶并没有借助外力,也没有得到风停云的帮助,是真真切切凭借着自身的力量破了这心魔幻阵。
破阵的瞬间她的剑指着那青色身影,剑面之上清晰映照着他愕然的神情。
不单单是他,风停云和御飞流也很意外。
在心魔幻阵发动的时候,风停云他们立刻觉察到了,等到他们能够行动之后赶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本以为白茶哪怕没有滋生心魔,也会在其中待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想竟出来得这么快。
“你怎么做到的?是不是玄灵子那老东西给了你什么破阵的法宝?!”
心魔幻阵是他的得意阵法,不说整个修真界,至少同等级之中他的幻阵是无人能解的。
如果今日是破丹或者更高的元婴修者破了他的阵法他倒不会这么恼羞成怒,可白茶不过凝心初期,这般轻易破了他的阵法他心里自然不会平衡。
之前玄灵子将苍生棋给了白茶就足够让他嫉恨了,此时他更加破防。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破的阵,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可别忘了。”
如今风停云和御飞流已经过来了,白茶也不再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现在,劳烦你从青雲的身体里滚出去!”
白茶引剑攻了过去,本来她之前答应入阵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出来。
但如今既然她破了阵,那么束缚自然也是有效的,白茶想要趁着他幻境刚被破道心紊乱之时,一鼓作气把他从少年以内逼出。
按理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修者的言行本该受天的束缚,偏于对方却并非如此。
正在白茶以为是自己剑气不足,想要再蓄力引气入其体内的时候,风停云赶紧上前制止她。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柄竹剑倏尔刺了过来,若不是风停云眼疾手快,可能这剑已经入了白茶心脉。
“?!好一个老匹夫!你既立过誓,这般出尔反尔难道不怕违逆天道吗!”
那人狞笑,反问道:“笑话,立誓之人又不是我,天道惩戒又与我何干?”
白茶一愣,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一旁的风停云黑着脸沉声道。
“你被这老东西给摆了一道,他现在六魂七魄不全,肉.身也早就湮灭了。如今他魂魄残缺,又用的是青雲的身体,他立的誓就算违背了他所受的束缚也微乎其微,反倒要是强行让他出窍,青雲可能就真的命不久矣了。”
淦,这老阴比!
她气得不轻,撸着袖子正要拔剑砍去。
那灵剑突然挣脱开来,白茶顺着剑飞去的地方看去,黑发蓝眸的少年挽了个剑花。
剑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你在这里和他浪费什么时间?还不上去取剑!”
御飞流话音刚落,见那人引飞叶朝着白茶攻击了过去,他径直执剑挡在了白茶前面。
风停云手腕一动,引三千剑风也不管白茶能不能适应,直接二话不说把人给一举往剑山之巅送去。
她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剑冢剑气本就强劲,白茶于剑风之中更是逼仄难耐。
等到她落地之后,山巅之下三道剑气相撞,带起的气流激荡,整个剑冢都被打偏了几分。
那人虽因为幻境被破伤了内里,可却并非要害。风停云和御飞流两人只是短暂做了治疗,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当务之急是要快些拔剑。
思之及,白茶也顾不上山巅剑气的窒息压抑。
她脸色苍白,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来到了那把被黑色雾气萦绕,不见真容的神兵面前。
和第一次时候不同,那神兵周遭的剑气极为紊乱,白茶都还没来得及将手放到剑柄上,它似乎就有一种蓄势待发,出鞘离地的冲动。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前后判若两剑,不过这时候的情况也不容她细想原由。
白茶将双手放至剑柄,将全部的气力全然聚集在了其上。
原以为这一次会有所不同,至少她是能够感知到天斩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