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汉的臣子,但同时也是梁州的将军,有着强烈的乡土观念。
魏延的怒吼引来了周围士卒的注视,可他们在听完魏延的话后,脸色也变得低沉起来。
从他们的脸色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对魏延的话是认同的。
哪怕糜旸往日中一直为朝廷说话,但这终究抵不过事实。
魏延以为自己的话也能引起州泰的共鸣,从而让他不再那么顽固,但州泰的确有所共鸣,却还是仰着脖子,坚决不肯将怀中的锦囊交出来。
州泰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糜旸委任为魏延的副将,糜旸也为何会将锦囊交给他,为的不就是防备这样的情形吗?
既然如此,他绝不能辜负糜旸的信任。
州泰的这副作态让魏延愈发气急,想起前段时日的突围之战,要不是他的誓死守护,州泰又怎么能安然无恙,不见他的部众几乎人人带伤,而州泰却未伤毫毛乎?
岂不料州泰这厮,是一点恩情都不念呀。
急起来的魏延就有些不管不顾了,他上前一步想着抢夺州泰怀中的锦囊。
或许这样的事会让糜旸将来极不满,但只要能不耽误时机,救下糜旸及梁州,魏延愿意承担这副责任。
不料州泰对魏延的举动早有预料,他急忙跳开几步高喊道:“镇北将军意欲违反大将军将令。”
当州泰的这句话喊出来后,原本在周围休息的上千汉军一下子腾得站起身来。
他们是魏延的本部兵马不错,但在糜旸改革军制后,魏延本部兵马中的将校也皆是糜旸的嫡系。
而他们是知道州泰的身份的,名为副将,实为监军!
魏延见上千士卒不顾养伤直接站起身来,还隐隐有将他包围的趋势,这让魏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是想救我们的大将军呀!
无奈且气愤的魏延,也不可能敢明着违抗糜旸的命令,最后他只能抽出腰间的长剑,狠狠劈砍着身前的石垒,口中恨恨说道:
“我正欲死战,奈何大将军不许乎!”
念完这句直抒胸臆的话后,魏延扔掉手中的长剑,气的坐在石垒上闭目养神。
州泰见魏延终于消停下来,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也不知道能再按住魏延几日,要是等半月时限一到还不见援军身影,恐怕不用魏延发言,这仅剩的上千士卒就会鼓噪起来了。
因为魏延方才说的那句话,又何曾不是这上千士卒,乃至他自己的心声呢?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就在离半月期限只有一日,州泰感觉上千士卒看他的眼神都快不对劲的时候,一个来自密林深处的消息,惊起了这上千士卒。
魏延当然不是会苦苦等待的人,在等待的这段时日中,魏延曾派出他的亲卫前往密林内探查过。
他的亲卫曾与他一起跨越定军山过,对定军山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这可以有利于他们在密林中探查援军的踪迹,如果有援军的话。
为何要加上一个如果呢?
因为魏延早就派出他的亲卫了,可近段时日以来,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但今日却不同。
几名亲卫跌跌撞撞的冲出密林中,来到了魏延与州泰的身前。
而跟随那几名亲卫一同到来的,还有魏延与州泰许久不见的傅佥。
同处一个利益集团,魏延、州泰与傅佥之间的感情就犹如老乡一般。
当下在几乎大家都放弃希望的时候,许久不见的老乡突然从山林中出现重逢,再加上这老乡的出现预示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这又怎能不让州泰与魏延欣喜若狂呢?
魏延直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傅佥身前,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是不是援军到了?
来了多少兵马?”
刚刚跋涉至定军山的傅佥本就疲惫不堪,突然之间他又被魏延剧烈的摇晃着,这让他几乎要晕倒。
但看到魏延与州泰的他,心中也被兴奋之情所填满。
这种兴奋之情,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难受。
只是他并没有正面回答魏延的问题,他只是笑着示意魏延与州泰朝着身后的密林中看去。
在魏延与州泰将目光朝着身后密林中看去的时候,他们就见到了这一生难以忘却的一幕。
只见一位位身躯布满泥土,荆棘的士卒渐渐从密林中现身,那一位士卒虽身上显得狼狈不堪,但眼神却显得炯炯有神,好似一颗颗在星空中闪耀的明星一般。
而更为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整整一片山林都渐渐被此起彼伏出现的汉军填满。
汉军兜鍪上的红缨,在幽暗的山林中,是显得那么的耀眼!
最后大军中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邓艾!
邓艾在看到魏延与州泰后,便急忙跑上前来,与这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终于回家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来自益州的援军,终于按照糜旸的计划,来到了定军山之上!
当思绪从剧烈的惊喜中回转之后,魏延马上让州泰打开糜旸的锦囊。
邓艾与傅佥虽还不知道魏延与州泰为何会出现在定军山上,但听到糜旸有锦囊准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