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又知道申氏兄弟的势力在汉兴郡经营多年,必定早已经深入到汉兴郡中方方面面,在这样的情况,哪怕他有一万大军在手,亦不能贸然行动。
要么不动,一动就要一击毙命,不让申氏兄弟有反扑的机会。
而要想完成这个目的,欲擒故纵当然是最好的办法。
张嶷迎着糜旸的笑意接着说道:“府君英明,申氏兄弟不可卒除,此时府君不应与他们硬碰硬。”
“依嶷所想,府君不如继续与申仪交好,进一步降低彼等戒心。”
“申氏兄弟能盘踞汉东多年,想来亦是狡诈之辈,一时交好并不足以让彼等放低戒心。”
“等将来府君到达上庸之后,一方面可暗地派人收集申氏兄弟罪证,另一方面可加紧操练麾下士卒。”
“一旦府君麾下士卒练成,有一战之力时,来日再择机将申氏兄弟之势力一网打尽。”
听完张嶷的计策后,糜旸高兴地站起身来,他来到张嶷身前,糜旸一起身,张嶷也立即从坐席上起身。
这时糜旸握住张嶷的手赞道:“伯岐腹有良谋,果治世之才。”
关于如何对付申氏兄弟,糜旸曾早与邓艾商量过,最后商讨出的计策与张嶷所建议的相差不多。
之所以糜旸还要找张嶷商议,为的便是兼听则明。
毕竟如今在他手下诸臣中,历任地方过并且值得信任的,便只有张嶷而已。
现在有经验的张嶷亦提出相似的计策,让糜旸心中对将来清除申氏兄弟在汉兴郡中的势力,更多了几分自信。
面对糜旸的称赞,张嶷有些愧不敢当,毕竟他也能看得出,糜旸可能早已经有了类似的谋划。
在对张嶷赞完后,糜旸对张嶷继续言道:“之前吾一直有成立一支亲军的想法,可苦于无将率之人选。
今日与伯岐一谈,得知伯岐是干才,吾想延请伯岐任吾帐下督一职,不知伯岐意下如何。”
在当初荆州招兵结束之后,糜旸就有打算从原一千五的公安士卒之中,抽出五百精锐当做他的直系亲军。
虽然他在之前的招兵之中,亦发现了不少可堪造就的人。
但是在生死大事面前,相比于那些新投入的人才,已经经过历史证明过的张嶷,无疑是他目前更可以倚重的人。
毕竟能力高低暂且不说,张嶷的忠勇,那可是历史有名。
至于新招收的那些人才胚子,等他完全掌握汉兴郡后,自然会足步加以培养重用。
糜旸现在是偏将军,没有开府的权力,但有些职位他还是能自行任命的,例如邓艾的书佐,以及门下督一职。
门下督,意为帐门下的都督,多为一军主将的亲军统率。
能担任门下督一职的,必是主将的心腹亲信。
而且门下督虽现在品级不算高,但亦是秩比三百石的职位,与一般小县县长的品级相同。
而之前张嶷只是一州从事,秩比不过百石而已。
将来随着糜旸军职的升高,张嶷门下督的秩比亦会水涨船高,最高可至千石,这已经算迈入高官的行列之中。
见糜旸邀请自己担当他的门下督一职,张嶷脸上浮现感动之色。
与他一同追随的吕乂,现今还未被糜旸授予任何职位。
而且当初他护卫县长夫人杀出一条血路,虽立下功勋,但最后亦只是平级相调。
如今他得到糜旸的看重,直接连跃三级,这是糜旸对他器重与信任的表现。
张嶷当即对糜旸跪拜道:“蒙府君信爱,嶷必杀身以报。”
糜旸前途无量,又敏锐英明,加上对他信重,这样的人,张嶷没有理由不追随。
况且刘备之所以将他调拨给糜旸,就是让他好好追随糜旸的。
张嶷性格持重,并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他是個重情重义的汉子,一旦他说出的话,就一定会用生命去践行诺言。
看着下拜的张嶷,糜旸连忙将张嶷扶起,而后他对着张嶷言道:“吾亲军五百,待到达上庸城中后,立即调拨给你。”
面对糜旸的安排,张嶷自无不可。
...
在西城县城中的县署之中,方才从楼船上下来的一脸酒意的申仪,正一人坐在内堂中。
这时一人独处的申仪,他的脸上思绪之色不停闪动,看他如今的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在糜旸面前的醉意。
申仪正在回想着刚才在宴席上的,糜旸的一举一动。
从表面上来看,糜旸对他不如刘封那般高傲,亦不如张飞那般怀抱戒心。
但申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兄长耳提面命的弟弟了。
在独掌一城事务多年以来,他对于人心莫测这一点,有着清晰的认识。
而且糜旸威名显著,对于这样的人,申仪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单单通过一次会面,就对糜旸的为人下判断,这不符合申仪的性格。
申仪并非是起了反叛之心,只是他知道,糜旸作为汉兴郡的太守,又有着一万大军在手,若是他对申氏一族起了什么歹心的话,那无疑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其实对于申仪来说,他并不在意汉兴太守是谁,也不在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