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之色。
孙权对黄盖的封赏已经很丰厚了。
封侯拜将是当世多少男儿的一生理想,因为黄盖的功劳,他的儿子不立任何功劳就可以承袭侯爵。
至于蒋钦与周泰更不用说了。
蒋钦不仅儿子封侯,孙权还很体贴的怕他家人财货不足,生活困苦,又对其家人赏赐绫罗绸缎,又赐民田给其家人。
周泰则是做到了,如今江东绝无仅有的一门双侯。
如此丰厚的奖赏令场下的江东诸将,在惊讶之后,心中都起来了别样的心情。
孙权对于败军之将不仅不罚,反而因为黄盖三将为国而死的举动,对他们大肆封赏。
这令场下诸将心中安定的同时,心中也大受激励。
看着场下诸将脸上的不安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并且往日之中的那副意气又渐渐浮现,孙权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
孙权就是在用事实告诉场下诸将,黄盖三将能得到的,只要他们能好好为他效力,他们也能得到。
孙权故意在帐外,众人之前对黄盖三将封赏,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让场下诸将心安,他要的是提振他们的士气。
而等今日他的封赏传开后,想来江东数万大军的士气也会得到一定的提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就是孙权诸多御下手段其中之一。
能凭借着不佳的武略,在乱世中保守江东不失,孙权自然有过人之处。
而就在孙权通过封赏阵亡的黄盖三将,来激赏起江东大军的士气时,这时却有士卒来报,说是公安城外有降卒归来。
而且这名降卒,还带来了糜旸给吕蒙的一封信。
本来孙权已经令场下诸将的士气开始回升,但当听到城中的糜贼有信给吕蒙时,场下诸将的脸上又都浮现了惊疑之色。
这糜贼,又搞什么鬼?
回想当初,他们第一次与糜贼交锋落败,就是因为孙桓。
孙桓就是收到了糜旸的一封信后,才一步步被糜旸所算计的。
这糜贼如今又送信,想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而想到了孙桓,江东诸将的脸上都感觉到了一种火辣辣的疼。
孙权见他好不容易提振起来的士气,被糜旸的一封信,又弄的他的大将们开始惊疑不定起来,孙权这个气呦。
眼眸低垂的孙权,命身边侍者谷利将那封信取来。
不久后,谷利将糜旸的那封信,交到了孙权手中。
而在场下诸将的注目之下,孙权自信的打开了那封信。
他一生中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封信动摇不了他的心志。
可就在下一刻,孙权的脸上竟也忍不住浮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是孙权定力不够,实在是糜旸在这封信的内容太过令人惊疑。
因为这封信中的开头第一句话便是:吾闻大都督病痛缠身,不能自理。
是谁?是谁将吕蒙病重的这个消息传给糜旸了?
孙权瞬间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场下的诸将之中。
孙权不怕敌人如何强大,但他最怕内部有人沟通外敌。
在之前吕蒙写给他的信中,明明告诉过他,他已经封锁军营,并没有让他病重的消息透露出半分,可如今糜旸却在不久后知道了这个消息。
若不是军营中有糜旸的内应,根本不足以解释这件事。
而且这内应身份肯定不低,否则无法在江东大军封锁营帐的情况下,还能将这消息传出。
场下诸将见孙权在看完信后,脸上也流露出了惊疑之色,那刚提起不少的士气又有着些许下降。
主为一军之胆。
孙权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番全场,最后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几个位高权重的江东籍大将身上。
看来子布分析的没有错,那些人又开始要不安分了。
但孙权也很快的在众将面前,收起了自己的审视之色,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糜旸信中的内容。
当看完糜旸信中所有的内容后,孙权不禁冷笑起来,“这鹿真是好胆。”
孙权的冷笑,令台下的韩当有些疑惑。
如今在场下诸将中身份最高的他,当即上前一步问孙权道,“至尊,糜贼在信中说了什么?”
见韩当一问,场下诸将都对孙权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孙权没有将糜旸知道吕蒙病重一事说出来,他只是说道,“糜贼欲邀子明一见。”
孙权此言,场中诸人皆惊。
如今吕蒙病重是他们都知道的事,这还怎么见糜旸?
可要是不见,糜贼可能会察觉异常,那他不得趁机作乱。
就在诸将忧虑的时候,孙权指着韩当言道,“你替孤回书一封,射入城中告诉糜旸,明日孤与其在城外相见。”
听到孙权如此说,诸将才反应过来。
吕蒙虽病重难以下床,但如今孙权已到军中,军心已经稳固,那他们还担忧什么呢?
军心稳固的情况下,吕蒙是否病重,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糜旸之所以要见吕蒙,就只是想确认一点:吕蒙是不是已经无法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