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了爸爸妈妈,玲奈,菖蒲,御子柴,五条老师,忧太,惠……很多很多,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大叔。
……原来我的朋友已经有这么多了啊。
我不想死。
那就像上一次,去向祂求助,祂会帮你的,模糊不清的黑影低语着。
要求助吗。
我眼睫颤抖,想要睁开眼睛,发现额头上搭着一只手,一束光闯入眼中,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雪地冰川。
“真咲。”金发男人低下头看着我,松了口气,“退烧了。”
我:“……”
“为什么在天堂也能见到安室先生?”
“……先不说不想见到我这个问题,真咲你以为你死了吗。”
难道不是?
看出了我的困惑,安室先生像举猫一样将我举起来,只见冰川上密密麻麻都是活下来的游客们,他们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而不远处是完全成为废墟的游轮。
不小心和一个游客对视上,她对我温和笑了下。
我低下了头,拍了拍安室先生的手,“放我下来。”
金发男人从善如流把我放在地上,“能站稳吗。”
“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我听到游客恍恍惚惚的声音,“真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能看到野生的北极熊。”
慢悠悠爬出来的北极熊看到一大群眼睛发光看它的人类,僵硬着同手同脚顺拐离开。
我收回目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认知。”
安室先生目光沉沉,沉默了几秒,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手帕,一手捏住我的下巴,擦着我脸上的血迹,有咒灵的,也有人的,水侵湿手帕很不舒服,水渍在脸上,我不由闭上了眼睛,听到他轻缓的声音。
“真咲,你是第几次遇到这样的事。”
“第二次。”
“第一次发生了什么。”
我睁开眼看着他,雪山的事情只有大叔和四人组知道,我告诉过他们不能把这些东西说出去,吸引到的人越多,祂们会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不可能幸运到每一次都是折叠空间,不会影响到现实。
“安室先生想知道吗。”
“只有知道了详情才会有应对方法,不能处在被动的地位下。”
对于人类来说确实是这样。
但是……“没用的。”
我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无力,事实如此,人类终其一生所触碰到的可能只是倒影。
正如现在。
“安室先生会开游轮吗。”
“可以试试。”他没有否认,“现在游轮已经没办法再次启动了,这片区域也没有信号。”
安室先生皱着眉,眼中闪动的光分明是不愿意放弃一丝的可能性。
“我可以修复游轮,安室先生带他们回去吧,海上不会再有奇怪的东西袭击了,只要小心不要触礁就没什么问题。”
“啊?”
“现在就回去。”
我站起来,[分解重构]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只是游轮四分五裂而已,人四分五裂也能拼起来。
只是好不容易储存的积分点就要耗尽了。召唤不出黑影,看来又被压制了,毕竟有等级差距,能轻松解决一船咒灵的黑影,在这里也瑟瑟发抖不敢出面。
“安室先生,你看到的天是什么颜色的。”
“蓝色。”
他看向我,“难道不是?”
“也是蓝色,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冰川,真得很漂亮。”
说谎了。
天空并不是蓝色,不是任何颜色,而是一个又一个膨胀呼吸着的气泡,红日并没有消失,脚下所踩的冰川是紫色,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游客们小声嘀咕,根本看不到离他们越来越近,从天际垂落的红色流体,气泡‘啵’的破碎,腐坏混杂着锈蚀的味道,蜥蜴一样,上身是人,下身是兽的怪物从气泡中坠落到海中。
它们猩红的眼睛落在人类的身上,缓慢扯出一个像人类一样,贪婪兴奋的笑容。
——“那是什么,宫殿吗。”
“呕,好晕。”
“奇怪,我怎么感觉冰层震动。”
“都结束了?我们还能回去吗。”
“爸爸!”
冰川上出现残垣断壁,精美雕刻着奇异符文的方尖碑伫立,一座由冰和不知名水晶建造的堡垒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
被蛊惑的人想要上前去抚摸,我抬手用风壁隔绝掉他们与堡垒的距离,专心修复着游轮,但突然响起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谁抓住了我的脚!”
冰层之下,无数苍白的影子肆意挑选着猎物,它们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蹼贴着冰层,一下又一下撞着冰层,孩童般嬉笑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冰川长久以来的寂静。
“真咲,真咲!”
……
我倏然回神,下意识回头,安室先生一手抓住我的腰抱起来向后退,我才发现脚下踩着的冰层探出一只骨爪。
“安室先生,要是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会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