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时，看到周栩一家慢腾腾从幼儿园门口晃出来。
希希在马路边上很用力地朝周斯奕方向挥挥手，大声说：“斯奕哥哥再见，有空我就去你家找你玩！”
向来沉默寡言且举止优雅的周斯奕小朋友发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大音量，对着希希也挥了下手：“嗯，希希你记得看我送给你的绘本。”
完成了期末告别的“仪式”，希希终于肯上车。
车子开出没多久，陆知让就忍不住了，皱起眉问女儿：“希希，大家演讲的时候都说最爱的人是爸爸妈妈，你为什么不说爸爸妈妈。”
陆温希立刻就搬出了刚才跟周斯奕的那套说辞，甜声甜气道：“在家里我最爱的是爸爸妈妈，在幼
儿园最爱的是斯奕哥哥。”
陆知让眯起眼，抬眸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她：“那…”
刚发出一个字，温书瑜就警告似的瞪他一眼。
陆知让抿了抿唇，只好把喉咙口那个毫无营养的选择题咽了回去，轻咳一声，改口道：“那也挺好的，希希今天演讲表现很棒，爸爸妈妈你吃熊猫餐厅。”
希希眼睛一亮，兴奋地举起双手：“哇塞！太好了！我最爱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也最爱希希。”
陆知让心满意足地扯扯唇角。
*
希希上幼儿园的最后一年，冬去春来，北阳气温迅速升高的时候，陆知让的生日也即将到来。
上大班的希希懂得比之前还多，能记住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工作单位，对时间和年月日的概念虽然还没那么清晰，但也学会看日历，能记住爸爸妈妈的生日。
在陆知让生日前的一周，希希睡前就神秘兮兮地拉着温书瑜进她的房间，压低声音问：“麻麻，粑粑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啊？”
“是啊。”
温书瑜点头：“下周六就是。”
她最近还在发愁生日礼物的事呢。
结婚这么多年，他们要过的纪念日生日各种节日又那么多，能送的礼物基本已经都送过一遍，现在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新花样。
不过，她惊诧道：“希希，你居然能记得爸爸生日？”
陆温希得意地点点头，并准备报出了妈妈的生日，在儿童手表上划了几l下，“就在这里看日期，这是年、这是月、这是日，老师也都教过哒！”
温书瑜感慨地摸摸她的头：“希希真聪明。”
至少，她自己幼儿园的时候是肯定不知道生日这回事的，别说父母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好像都不记得。
希希坐在床上，左右腿在半空晃着，琢磨着问：“那我们给爸爸送什么礼物呀？”
温书瑜：“妈妈也还没想好。”
“噢——”希希撑着小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那礼物我们慢慢想叭，不过我有个好主意。”
“好主意”这种词，小朋友说出来就显得很可爱。
温书瑜笑着又摸摸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问：“什么主意呀？”
希希有点小激动地说：“我们可以给爸爸一个惊喜。他生日那天我们就假装不在家，然后提前躲在你们房间的柜子里，在爸爸进来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从衣柜里冲出来，祝他生日快乐。”
温书瑜愣住，然后安静了五秒，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好主意’的？”
希希晃着小短腿说：“下午童童告诉我的呀，她和她妈妈就是这样给她爸爸过生日的！”
温书瑜开始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希希等了一会儿，拉着她的胳膊催问：“好不好呀妈妈，我们试一试嘛。”
最终，温书瑜犹豫着点了下头：“…好，试试吧。”
恶作剧什么的，她从小到大都没尝试过，应该也挺好玩的，尤其…用在陆知让身上。
一定会让他有个难忘的生日。
母女俩在周五放学之后先去准备了礼物，既然女儿也要送，就可以舍弃皮带、钱包、香水这些消费品选项。
她们一起去了附近的陶艺坊，希希动手能力也不错，给爸爸捏了五只小猪，温书瑜给他做了一对杯子。
陆知让生日当天，天时地利人和，他恰好早上就被一通电话叫去了宠物医院，家里只剩下温书瑜和希希两个人。
温书瑜不擅长说谎，但也更不能把忽悠陆知让的任务交给小朋友。
送陆知让出门的时候，她摸了摸鼻子，很不自然地说：“你去忙吧，我带希希去许如生家里玩一会儿。你准备回家的时候给我发消息，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过生日。”
陆知让已经打开门，听到许如生的名字，扭头多说一句：“哦，周斯奕也在家？那你们早去早回。”
温书瑜牵着希希，乖巧点头：“知道啦，你快过去吧。”
陆知让俨然不知等待他回家的会是什么样的‘惊喜’，语气如常地交代：“嗯，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
大门阖上，希希扬起脑袋看向温书瑜，露出狡黠又期待的笑容，小声宣布：“好啦，现在我们就等粑粑回家，麻麻你记得看粑粑发的信息！”
第一次搞这种“惊喜”，温书瑜内心忐忑，低头看着小朋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