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也不可避免地聊起了谈桐。
“最近被骚扰得不轻吧?”湛钧幸灾乐祸道,“娱记可不管你什么身份,一心只想搞个大新闻。”
段柏章笑了笑:“没关系,如果能帮她分担一点压力也好。”
湛钧含着半口酒,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老段,之前没发现你还是恋爱脑。”
段柏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早晚你也是。”
这时,段柏章的私人手机号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挂掉了一次,对方锲而不舍又打来一次。知道他这个号码的人很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阳台接了。
“喂,是小段吗?”对面是一道中年女声,段柏章想不起是谁。
“您是哪位?”
“我是……”对面沉默两秒,“我是谈桐的妈妈。”
段柏章先是一愣,然后尽量平和地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谈桐妈妈几番欲言又止,然后说道:“小段,你现在和谈桐还有联系吗?”
段柏章眉心微微皱起,他没有说话,在沉默中谈桐妈妈先沉不住气了。
“谈桐已经很久不和家里联系了,我们知道她最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劝劝她给家里打个电话。”
段柏章依旧在沉默,只是这次并非试探,而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他对于对方能提出这种荒谬的要求感到震惊。
他在出国前见过一次她的家人。
谈桐总是不愿多说她的家庭,只是偶尔透露她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单单是这个家庭结构,已经足够段柏章感受出她在家中的尴尬。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父母对他的热情。
他们极度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嘘寒问暖殷切招待,不停地询问他的学业和未来的计划,并毫不吝啬地夸奖。
让段柏章感到不适的是,他们将他当成了贬低谈桐的谈资。
“看看小段这专业多好,又能找到好工作又能造福社会。你读那表演有啥用,有几个能当大明星的。你妈在文化局有认识的人,你毕业后就回来进文化局,有个稳定的工作比啥都强。”
“你多跟小段学学,什么叫坚持不懈。你当初体育练得好好的,说不练就不练了,要不现在也去参加全运会亚运会了。”
“她从小就是脑子笨,要是有你一半的智商就好了。”
“你可得好好跟小段过,好好对人家,别使性子作妖。”
谈桐无动于衷,脸色漠然,就像听不见那样,不应也不恼。
段柏章不愿听谈桐被这样指摘,他刚想开口辩解,谈桐却拉了他一把。
“饿了,吃饭吧。”谈桐冷冷地说。
“你就知道吃。”谈桐爸爸态度一转,对段柏章说:“小段也饿了吧,菜都备好了,来吃饭吧。”
结束了并不愉快的见家长之行,在回北城的火车上,谈桐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的眉眼间满是疲惫,身体侧向他的方向,蜷起身体,膝盖侧着搭在座椅上,姿态有些别扭。
段柏章轻轻地握住她的脚踝,让她的腿横着搭在自己的腿上,头枕着椅背,这样会舒服一些。
谈桐半睡半醒,睁开眼睛眨了两下,再次睡了过去。
他不想用同情之类廉价的情绪来施舍她,他只觉得她像个战士,为自己战斗,一往无前。
这几年段柏章不知道她和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只知道,她在忍耐这么久后选择了断联,一定有让她下定决心的理由。
而他向来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抱歉,我和桐桐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谈论这些。”段柏章疏离地拒绝。
“这样啊。”谈桐妈妈还有些不甘心。
段柏章打断她后续的劝说:“阿姨,虽然我和桐桐已经分开了,但我还是了解她的。她做事都有她的道理,您不如回忆一下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又听谈桐妈妈自我辩解了半天,段柏章终于挂断电话。
他不知道谈桐妈妈怎么弄到了他的电话号,但她找自己当说客这件事并不难理解。
谈桐的父母有着中国传统家庭的古板和封建,崇尚优秀的成绩和稳定的工作,反对一切离经叛道。因此哪怕只是一面之缘的准女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远胜过亲女儿。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这通电话告诉谈桐,他几乎从未有过如此举棋不定的时刻。
最终,他打开微信,点进了和谈桐的聊天界面。
*
距离开演还有一周多的时间,《蒙马特疯人院》进入了最后的舞台合成。
这一轮他们没有用之前的剧院,而是租用了全北城最大的剧场,足足能容纳一千五百名观众。
各部门初步准备就绪后,演员上台开始了走台。
今天李垚来剧场熟悉谈桐的话剧工作,也为以后的工作安排做准备。
这部剧用到的舞台装置复杂,大型设备多,调试过程也复杂,第一遍走台频频被打断。
一次装置调试间隙,谈桐走到没人的地方,撩起衣服下摆,解开护腰休息。
李垚递给她手机,说道:“有人一直在给你发微信。”
谈桐接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