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死不瞑目的上官飞吧!
这样大的动静瞒不过人。有胆小不敢闹事的,就被子一蒙,权当没听见;更多的江湖人则都是不怕事的性格,门一扇接着一扇被拉开,高亚男砰的一声把门打开,冷冰冰地瞧着走廊里的金钱帮人。
诸葛刚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他不怕高亚男,但他怕枯梅大师。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诸葛刚那么瞧不起上官飞,但上官飞失踪后,还是急得快要跳起来,分寸大失地就来找罗敷的麻烦,是因为他不想回去被上官金虹打死。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了,他现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那他估计连回去被上官金虹打死的机会都无,直接在这里被枯梅大师先打死了。
诸葛刚稍稍怂了一点,道:“罗姑娘与我帮少帮主的口角,闹得人尽皆知,今日少帮主出了事,我们第一个怀疑你,难道还有错?”
罗敷很轻松地笑道:“诸葛先生未免太紧张了些。你怎么知道他出了事?就因为他现在还没回去睡觉么?你觉得你像不像那种晚上十点小孩没回家就急得要上吊的家长?老人家要学会放手,不然孩子长不大的。”
诸葛刚:“…………”
诸葛刚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总算体会到了原东园与原随云面对罗敷时的感受——在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大姑娘面前,那真是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憋得快爆炸还不能破口大骂,真是气煞人也!
诸葛刚冷冷道:“我们少帮主从不会这个时间还不回来!”
罗敷天真地说:“或许他今天吃多了、撑糊涂了,还在外头溜圈呢?”
诸葛刚厉声道:“可我们若是约好了今夜见面呢!”
罗敷惊讶:“啊~~你们俩大半夜约会呀?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诸葛刚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道:“你是不是杀了他?!”
罗敷歪头:“何出此言呐?我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么?证据何在呢?”
诸葛刚狰狞道:“倘若不是你,你为何不敢让我进你房间来搜?!”
陆小凤冷冷道:“我的房间也不愿意让你这老匹夫搜,难道我杀了上官飞?”
骨子里的嚣张是掩盖不住的,这跋扈的话语当然立刻引发了众怒,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高亚男冷冷道:“我师父她老人家也不愿被你搜房间,也同上官飞有过节,你在指桑骂槐?暗指我们华山派杀了上官飞?!”
——真要说起来,上官飞说了两句酸话,结果被枯梅大师一招击落海中,这梁子还要更大一点呢。
诸葛刚简直感觉脑壳痛……开始痛恨起罗敷的好人缘了。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道理只能算个屁,金钱帮强横办事,倒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愤怒高喊着“岂有此理”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呢?一刀杀了,岂有此理就岂有此理。
但“道理”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的微妙。
有时,它什么也不是,可笑至极;有时,它又比千金还要重,能震得人心惊胆战。
可惜的是,诸葛刚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却直到今天才闹明白这道理。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①”——上官金虹很显然也不懂得这种道理,所以罗敷打心底里就瞧不起他,他的武功再强,最后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杀上官飞怎么了?上官飞那条狗,以为仗着他家世好就能冲她狺狺狂吠,那就实在错得太厉害了!
罗敷轻蔑地瞧着诸葛刚额角的冷汗。
诸葛刚在心中把上官飞从头到脚狂骂了一百八十遍——草包东西,凑什么热闹,少女失踪案有荆无命负责,关你屁事!非要凑热闹,这下出事了吧!你死就死了,还连累我老人家!
他又把荆无命也在心底骂了一百八十遍——好一条不会叫的狗,你到底是帮主的狗还是女人的狗?!少帮主不见了,你是一点场面都不来撑着啊,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吧!睡睡睡,就知道睡觉!
今天这事……该如何收场?
——总之,现在绝不可以认怂。
诸葛刚冷冷道:“我等在岛后发现了一汪海水被染红,因那里有个浅坑、又被礁石阻隔,才能留下痕迹,附近有个山洞,洞中有新鲜燃过的篝火,这些证据够不够证明有人出事了?”
罗敷嗯了一声:“然后呢?”
诸葛刚道:“即便那地方有浅坑,有礁石,但海浪仍然不停冲刷岸边,还能留下一汪染红的海水,想来那遇害的人出血量极大,我说的可有问题?”
罗敷又道:“你继续。”
诸葛刚道:“不巧,那山洞的水潭旁,也有几点鲜血滴下,这说明凶手杀完人之后,曾跑去那里洗澡,她身上一定沾染了血迹。”
诸葛刚目光灼灼,盯着罗敷,厉声道:“罗姑娘白日穿的那件绿衣裳呢?可否拿出来一观!”
罗敷悠然道:“你只是想看那件衣裳?”
诸葛刚冷笑道:“罗姑娘的衣裳不会恰巧沾到脏东西,给洗了吧?”
洗是不可能洗的,武侠世界就是再不科学,那也是古代。而但凡是古代,就必然会面临一个问题——服装的染料都是植物染料,极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