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硬分子不多,大部分人还是灵活的,就好比那水泊梁山~”
……
李侍尧一拍桌子:
“想当官,又考不上科举!所以造反学那刀笔小吏宋江,曲线求官!”
“踏马的,王八羔子。”
见东主反应过激,
师爷连忙咳嗽了两声,轻声说道:
“据在下观测,似有曲线求官之意。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没想到造反这么容易,一下子就打下了这么多地盘。有点,有点回不了头了。”
听了这话,李侍尧突然又泄了气:
“是闹的太过火了,他杀了福康安,杀了上万的京师旗人,皇上不可能招安他的,想都不要想。”
师爷也点点头:
“这个道理,我们明白,贼酋也明白。所以,哎~”
李侍尧也叹了一口气:“哎。”
沉默了许久,他才问道:
“不如搁置争议,谈点比较现实的问题呢?比如~”
……
师爷眼神一亮,终于回到正经议题了。
小声说道:
“胡师爷暗示,可以放东翁您一马,甚至带走少部分文武满汉官佐也不是不可以~”
李侍尧冷笑一声:
“条件呢?”
“一个完整的江宁!还有抄了城中所有票号,现银归他。”
“这不可能。城中3家票号,幕后股东有王爷有军机有后族。本督断了这些人的财路,他们就会千方百计断了本督的生路。”
“是,在下当时就拒绝了。多次交涉之后,胡师爷答应换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江宁商会的人出城后,派兵屠了他们,一个不留,尸体弃江。”
轰,一声炸雷。
李侍尧浑身一抖,黄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顶的动静让他心悸不安。
“这,这是为何?”
师爷摇摇头,用征询的眼神望着自家东主。
“好,本督允了。你去谈吧,万万不可落下任何纸面证据。”
“东翁放心。”
……
师爷出门,仆人撑开油纸伞,消失在了雨幕中。
他有一件小事,隐瞒了李侍尧。
胡雪余答应让他的全家以及亲眷同乡30余人,安全离开江宁。还赠送2000两银票,聊抵跋涉路费。
两方谈判,适度肥对方个人,可损对方集团利益。
这一点,
老辣的胡雪余很清楚,年轻而精明的李郁更清楚。
总之,先吃定师爷,再吃定李侍尧。
师爷若是拒绝好意,城破之后,全家鸡犬不留!和聪明人博弈,不需要放狠话,只需要让对方自己体会就行。
同为师爷,沟通起来很高效。
审时度势,适度让步,宣布双赢,这样的结局是情理之外、意料当中。
……
“夫君,又要亲征吗?”
“江宁城已经是冢中枯骨,待吃干抹净后一推即垮。但是杭州城这块肥肉,不吞下我馋得慌。”
杨云娇噗嗤笑了,好似牡丹花开。
有孕已久,肚子明显大了,人也圆润了几分。看肚子她没有胡灵儿突出。
因为胡灵儿骨骼娇小,而杨云娇的体格要大一些。
虽都是江南人氏,差异挺大。大约和娘家的基因有关系,杨云娇的母亲是山东人。
“商贸那边,有问题吗?”
“内线禀报,赖二有小瑕疵无大纰漏,他这个商贸官做的还算尽职。”
“嗯?”
“各类紧俏物资,溢价现银收购。其中部分商人的背景非常复杂,甚至有拐弯抹角的皇商背景。”
“无妨,哪怕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来做生意我们都接着。贩运硝石的多吗?”
“也有,但数量远远不够。几百斤,上千斤的硝石,根本解决不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这段时间里,范家安稳吗?”
“并无出格举动。”
李郁点点头,继续擦拭自己的燧发手枪。
“夫君,妾身有一个情报觉得蹊跷。”
“说。”
“4日前,有一艘小船来交易硝石。量不大,就300斤,但是纯度出奇的高。妾身派人盯着了。”
李郁停下了拆枪的动作,若有所思。
……
在西征江宁期间,苏松湖嘉皆有人蠢蠢欲动。
如今李郁王者归来,自然要拿这些人开刀。
其中不乏有一些旧官吏。
但好在几位重磅级的降官没有参与,否则李郁真会失去耐心,举起屠刀。
经过了这次考验,他决定把黄文运、黎元五、张有道这三位原苏州府降官给用起来,分别负责起某一领域。
黄文运负责水利和农田灌溉。
如今是丰水季,疏浚河道不现实。但是开挖沟渠却正合适,可以着手做起来了。
江南虽然河网密布,但是从河流到水田的“最后一里路”依旧头疼。
“主公,下官可征发多少徭役?”黄文运毕恭毕敬的请示,摆正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