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从塌上挑起一件女人衣服,月白绸子的。
小心的擦拭掉刀锋残留的血迹,这才收刀入鞘。
俯身问道:
“你在华亭县城二道街的家里,一共6口人,1只狗,对吗?”
“是,是。”
赵典史的牙齿开始打架,今天遇上魔鬼了。
“上个月,你还钱重修了一遍郊外的祖坟。”
“你外面还有个私生儿子,刚满周年,在湖州府亲兄弟家寄养,怕家里的悍妇知道了哭闹。”
“赵典史,你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李二狗阴恻恻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如同阎王殿走出来的索命判官。
“好汉爷,求求你们,饶了我一家子,我不敢耍样,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李二狗这才舒服的靠着椅背,这个态度就对了嘛。
不枉小爷,说了这么多话。
“明日押运的马料,添加足量的巴豆粉。这事办成了,你和全家都没有危险。办不成,你赵氏活人死人都得扔进黄浦江。”
赵典史的汗珠子如同瀑布一般,
很显然,眼前的这伙子人是金山卫城里反贼的同伙。
他们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愿意,我愿意。”
……
于是,赵典史在两个陌生人的陪同下。
先去了粮草存放地,掺入了早就准备好的一麻袋巴豆粉。
和战马吃的黑豆,黄豆混合在一起,还加了盐。
之后,就静静的等待次日上路。
李二狗说的很明确,敢声张,就甭想活着。
绿林好汉,讲究一个有仇必报。
当着关二爷塑像,发下了誓言。
事成,立即释放赵典史。
若不成,立马返回灭全家。
在双重的心理攻势之下,赵典史乖乖的照办了。
金山卫城外,
京口八旗营地,距离城墙有3里。
双方陷入了一种僵持,战事很不激烈。
一方没有大炮,攻不下城池。
一方没有战马,出城肯定逃不远。
所以,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好似摸鱼打工人。
副都统海儿哈,已经向江宁府请求,临时节制新组建的提标3营。
攻城战,当然要流绿营的血。
不过,暂时还未得到军令而已。
驻扎在松江府的提标中营,新上任的副将胡之晃,明确表态了,若无总督军令,他绝不配合。
……
“都统,粮草来了。”
“此等小事报我作甚,分发下去。”
“遵命。”
上好的新米,自然是搬进伙房。
还有赶来的5头猪,也现场宰杀,改善伙食。
马料,是衙役们和马夫一起搬的。
赵典史很紧张,几乎走不动路。
衙役和民夫们浑然不知,还在笑嘻嘻的指点战马。
江南很少见如此规模的战马群,确实稀罕。
“诸位,帮着干干活,马槽空了,就补上啊。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众人也不知赵典史为何如此殷勤,只能照办。
马厩的马夫们,也没有多想。
因为这些运粮的都是熟面孔,来往好多趟了。
半个时辰后,赵典史带着人走了。
一路上,他不停催促,快些走。
衙役们不解,被他急赤白脸的一顿臭骂。
此时,马厩里开始不对劲了。
许多战马开始一泻千里,臭气熏天。
马夫们扔下草料,知道大事不妙。
赶紧禀报副都统海儿哈,同时牵出健康的战马,出营追杀。
近3000匹战马,不可能同时进食。
有一些在营地外河水里洗刷,有一些在附近田里悠然地吃庄稼。
……
李郁此时披挂整齐,踏上了陆地。
3个营的火枪兵也陆续登岸,开始按照既定方案,进攻!
没有鼓号,没有呐喊,
只有沉默的大踏步前进。
他们的前方,是驮马拉着,炮兵两侧推着的火炮。
数量高达60门,但最大口径的才是6磅炮。
和骑兵野战,不需要重炮,霰弹炮最为有效。
很快,前面就传出了零星的枪声。
“主公,看来是和斥候接触了。”
“很正常,若是蒙八旗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这大清朝也该亡了。”
燧发枪声,不断响起。
有时候一两声,有时候连续一排。
李郁虽然没有看到实况,却也猜到大约是怎么回事。
京口八旗的小股增援,到了。
“从北面、东面合围,将他们往金卫城河那边赶。”
“遵命。”
“主公,两艘火力支援舰往哪儿开?”
“唔,一艘进入金卫城河,还有一艘往北面官道附近的小河叉里去。”
刘武兴冲冲的离开了。
他很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为水师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李家军内部,许多人都觉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