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传令兵快速奔出,高举小黄旗,调兵去了。
如果李郁在场观战,一定会对洪大昌的警惕心再提高几度。
这货太务实了。
大军作战,能够将各营各军种,如臂所使是很难很难的。
往往开战不久,就变成了各打各的。
古代许多所谓的勇将,充其量就是团级指挥官水平,人越多,越累赘。
最后,就变成了大刀一挥:
“弟兄们,跟我冲。”
全靠士卒悍勇,还有运气。
一旦遇到对手善于用兵,专打薄弱点,分割穿插,就败得一塌糊涂。
洪大昌能够牢牢把控全局,不慌不乱,就已经是异数了。
两炷香的工夫后,白莲长矛兵终于挪动到了两翼。
阵型混乱了!
各帐之间,并没有很好的衔接上。
先抵达战场的十几个帐,率先发动了进攻。
潘世贵开始冒汗,他意识到了风险。
只能分出一部分鸟枪兵,抵御两翼的白莲教徒。
同时令人打旗语,命令隔岸的6门炮,轰击两翼的敌人。
“教主,让火枪圣军上吧。属下保证,半个时辰就打垮这帮官兵。”
“不行,火候未到。”
洪教主指着远方,隐约有腾起的烟尘。
“襄阳城的探子来报,官兵马队很多,他们应该快到了。”
“让所有人齐声呼喊万岁,鼓舞士气。”
数万白莲教徒,疯狂的呐喊,果然声势惊人。
宜昌镇绿营兵,开始惊慌了。
士气这东西,在冷兵器时代尤其重要。
很微妙,很玄学,可是却关系到一场战事的成败。
潘世贵大喊:
“不许退。”
“向我靠拢,结阵死战。”
他站到了一辆大车上,亲自充当了旗手。
亲兵们手持盾牌,护住主将。
就好似大海中的礁石,终于稳住了阵脚。
绿营兵们聚拢在总兵大旗的周围,结成了厚厚的军阵。
盾牌在前,长矛在缝隙伸出,鸟枪手们在后自由装填射击。
弓箭手们也聚集起来,在军官的命令下抛射。
一旦发现某处,白莲教徒猬集,就是一阵从天而降的箭雨。
宜昌镇标的战斗力,超出江苏同行太多。
也许,是和他们经历的战事较多有关系。
潘世贵本人,就参与过清缅战争、金川二期、以及多次山民平叛。
半个时辰,双方僵持住了。
白莲教的简陋的长矛阵,一招鲜,啃不下严整的清军乌龟壳。
潘世贵擦了一把汗,暗喜。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远处的滚滚烟尘。
“弟兄们,咱大清的黑龙江马队来了。撑住,此战全歼白莲,我们宜昌镇就是首功!”
“白莲匪老巢有数不清的银子,还有娘们。”
“到时候,本镇舔着脸去求总督大人,让你们爽一爽。”
绿营兵们顿时欢呼雷动,被打动了。
当兵吃粮,不就图的这点外快嘛。
死死拖住白莲,等八旗大军一到,就是欢呼着追杀残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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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怎么办?”
“无妨,本座早有准备。”洪教主云淡风轻,居然笑了。
他这一笑,所有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双方剿杀在一起,战线绵延数里。
八旗骑兵一定会避开这段混乱之处,从上游冲过来。
洪教主深吸了一口气,闭眼数秒。
突然睁开眼睛,放出精芒:
“移师向南,准备迎战八旗。”
“是。”
大军移动,是很费时的。
不能快,快了就要混乱,失去建制。
蜗牛一般的移动,让洪教主心急如焚,他是强装镇定,实际上很慌。
若不是黄袍宽大,就会暴露他发抖的双手。
他吩咐明堂王堂主:
“伱率老兄弟们,后撤1里列阵。”
“遵命。”
“传令,新入教徒组成的长矛军阵,沿河岸布阵,布三层防线。”
“遵命。”
“本座亲领护教亲军和火枪圣军,死战清军。诸位弟兄,白莲兴衰,在此一举。拜托了。”
洪教主眼含热泪,深深的一拱手到底。
在场众人深受感动,纷纷跪地磕头。
随后,各自离去。
准备迎战即将抵达战场的八旗骑兵。
未到一炷香的时间,地平线就出现了清军的旗帜。
各色旗帜,漫天飞舞。
铁蹄隆隆,令人惊惧。
黑龙江马队和荆州马队居然合兵一处,准备重锤出击。
果然,他们避开了混战的河段,准备从上游处过河,直面冲击长矛阵。
下游水深不明,虽有本地胥吏的情报,表明对骑兵没有妨碍。
但是副都统良瑞,却不愿相信任何未经验证的情报,尤其是汉人提供的情报。
他宁愿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