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神仙在李郁面前再也不端着架子了,放下了神格,平易近人。
相反,积极的介绍业务。
告诉他,哪些事是可以平的,收费标准大约多少。
李郁可以稍微提价,
再给他留点利润空间就行了。
人人都说圈子重要,人脉重要。
就是因为看似遥不可及,神圣不可侵犯的事。
其实在某些人那里,
就是一次简单的交易。
有了这层关系,李郁在苏州府官场的名声好的没法再好了。
官官皆知,
遇上难事,可以拜访一下李官人。
他会坦诚的告诉你,这事能不能办,需要多少诚意。
而且,特有信誉。
这样的妙人,怎么会和反贼扯上关系呢。
说出去,谁信啊?
……
太湖协东山水寨,
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好几个千总、把总都红了眼睛,要求报仇。
施令伦参股的一家铺子,也传来了噩耗。
被苏州府接收了,充公了。
亲兵队长跪地大哭,
他是本地人,家眷全部下狱了。
妻子还被当堂打了板子。
要知道,这在封建社会属于奇耻大辱。
女眷打板子,不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将军,我要报仇。杀了那帮狗官。”
坏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将军,城守营那帮王八蛋,把附近的村子百姓都撤走了。”
“将军,今日该到的粮食,没有按时运达。”
绿营的军粮,是由所驻地方的官署提供的。
黄通判早就让人,把粮道给断了。
“军中存粮还够多久?”
军需官灰着脸说:
“按照正常供给,不超过7天。”
施令伦握着刀柄,抛一句:
“到明日日落时分,若是还没有好消息,我就带你们杀出去,去提督府讨要公道。”
“我就不信城守营那帮怂货,敢和咱们动刀子?”
“本官相信,提督府定会主持公道,不会看着苏州府这么欺负咱们。”
气炸了的武官们,
恨恨地把刀往地上一摔,喝闷酒去了。
这一夜,过的很不太平。
各种谣言,压力笼罩在兵勇心头。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么就成“逆匪”了?
明明穿着官衣,领着官饷。
……
次日清晨,
江南提督府来了人,带来了一份模棱两可的军令。
要求太湖协不要冲动,保持克制,等待总督府和提督府联合调查。
朝廷绝不会冤枉一个忠臣,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反贼。
若是真被冤枉了,事后定当严肃追究苏州府衙的责任。
“上差,可否先把牢狱里的家眷放出来?还有,本月的军粮可否先帮着催催?”
负责传令的是提督府的一个文书,
想了想就答应了,然后带着几百人的希望去了苏州府衙,居中协调。
然而,
他赶到大牢后,根本没人鸟他。
一位宋押司斜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递来一张纸:
“放人可以。只要你担保太湖协不会造反,而且这些匪眷不会私自潜逃。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顺便问一句,兄台你能代表提督府吗?”
……
一下子,文书就怂了。
他也不是菜鸟,知道宋押司话语中的含义。
你什么都不做,那甭管最后是苏州府衙倒霉,还是太湖协倒霉,都没你的事。
你要是想做事,就要承担巨大的风险。
万一,
太湖协被朝廷定罪,那自己就会锒铛入狱。
担保的文字,就是铁证。
“此事干系重要,在下区区一介文书,管不起管不起。”
“这就对了嘛,咱大清,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您说对不?”
“是这个理儿。这是老成谋国之言。”
眼看江南提督府的文书认了怂,押司也不再盛气凌人。
而是一挽袖子,
提议道:
“远道而来,定是人困马乏,就在咱牢里用点酒饭。”
“宋押司,多谢了。”
“哎,应该的,虽然不是一个衙门,可毕竟都是为朝廷效力。交个朋友?”
……
于是,
浓眉大脸的文书,在宋押司的邀请下,到大牢的签押房用了顿酒饭。
虽然环境不咋样,饭菜质量还是可以的。
“想不到,这大牢的饭菜如此可口?”
“咱们这,关了两个厨子,据说以前还是京城酒楼的名厨。”
“难怪呢。”
文书放下筷子,又疑惑的看着端菜的囚服女子:
“这又是?”
“自然也是犯了事,关进来的囚犯。”
“咋是女的。”
“女的咋了,女的就不犯事了?”
文书赶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