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攥紧了那一把专杀自己人的虎头大刀,正要动手,却又长叹一气:“罢了,我听孟军师的说辞。”
孟任睁开眼,长吁一口气。
辅佐此人,压力山大呀。
“大王,此仇日后再报,当下快快率军返回龟兹。”
见范乐迪虽然表态了要听自己的,可还是犹犹豫豫的朝着峡谷内瞭望。
孟任无奈道:“我们如今已经无力攻袭大炎京都了,回龟兹之后还得抉择未来如何自处,此番我等付出如此重大伤亡,既得罪了大炎,又让契丹皇帝特鲁阳所不满,往后局面恐怕会愈发复杂,再者,龟兹城防备薄弱,我担心国内的草原旧部以及车迟国王会对夫人……”
孟任为了劝返范乐迪也是憋大招了。
范乐迪顿时清醒。
对嗷!
我的昆仑姬尚留守龟兹呢。
瞬间,思绪大定:“既如此,那就全凭军师安排,撤兵回龟兹,只是可惜了,让那梁成逆贼骗的我好深。”
“梁成,今日范乐迪在此发誓,我必杀你!”
别杀了。
八百里加急来了。
龟兹斥候灰头土脸的奔赴到范乐迪中军,声音沙哑道:“报——”
“快快闪开,龟兹城急报——”
“我王呢?
我王何在?”
“快带我面见我王——”
斥候有气无力,甲胄上已有干涸的斑驳血迹。
很快他被带到范乐迪面前。
斥候颤颤巍巍的掏出怀内军报,呈递给孟任。
孟任一边拆信,一边吩咐士兵将斥候抬下去休息。
随着他打开信件。
整个人如遭雷击,掌中军情竹简应声落地。
“孟军师,出什么事了?”
范乐迪回头询问。
“完了,大王,全完了,龟兹城被攻破了。”
“孟军师休要戏我。”
范乐迪洒然一笑,察觉孟任面色煞白,便收起脸上愈发生硬的笑容,亲自下马捡起地上的简报。
观察之下,范乐迪顿时咆哮如雷:“混账!混账!梁成匹夫设计害我,匹夫该死,该死……”
梁成麾下的大将方堃带着太岁军攻破龟兹城了。
几乎不费吹飞之力。
方堃是谁?
梁成是大炎的秦地之王,方堃跟薛建德统帅着梁成麾下最为精锐的太岁军团。
太岁军!
那是一支令整个天下闻风丧胆的军团!
如今细细向来,这已经绝对不是阴谋了。
明摆着是梁成的计策。
契丹皇帝特鲁阳册封梁成为契丹的南院大王。
梁成将计就计,假装跟契
丹虚以为蛇,以此欺骗的跟龟兹结盟,潼关外城截然翻盘,趁他无暇后顾之时派方堃突袭龟兹城。
“梁成匹夫,我必……噗……”
强如龟兹草原超级猛将的范乐迪此时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昏昏沉沉的扶着战马,这才没有跌坐在地。
孟任面无表情,却仍是冷冷的对身边亲卫道:“封锁消息,不得走漏,如有军中散播谣言,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旋即,孟任步履蹒跚来到范乐迪身旁:“大王,身体要紧,龟兹丧失,我们还有甘泉城可去。”
“甘泉城防备尚在,且离我们最近。”
“到那驻扎,征集一些士卒,再图龟兹,而今乾坤未定,我们只要振作起来,有的是机会。”
孟任为范乐迪可谓是操碎了心。
在他看来,吃一次大亏倒也符合现在的形势。
只要范乐迪能吃一堑长一智,以此变得成熟稳重的话。
就凭那勇冠草原虎头大刀以及一身能耐,有很大的希望光复龟兹。
“孟军师,我想静静。”
范乐迪无力摆了摆手。
去甘泉城吗?可是寡人的昆仑姬……
甘泉城太守白陶,原是吐蕃王的旧部。
早在吐蕃提领甘泉城时,他就
在甘泉城做官。
后来吐蕃跟龟兹大战,战败之后,甘泉城被龟兹占据。
龟兹王见白陶治理有方,就开始委任其为甘泉城的太守。
这一次,范乐迪征伐潼关外城。
不止是龟兹城的能战之士倾巢而出。
路过甘泉城时,更是带走甘泉城守军一万。
如今诺大的甘泉城只有五千士卒拱卫。
这段时间,白陶可谓是如坐针毡。
他担心范乐迪以长途奔袭大炎京都皇城为由,带兵不还,从而间接的削了他的兵权。
不过他也暗怀别志。
那就是等到范乐迪攻下潼关外城,他便策马前去接管该地。
到时候以驻守后方为借口,既能要回自己的兵马。
也可以同时提领甘泉城跟潼关外城两地。
虽不能闻达于诸侯,却也是横跨西北的霸主。
正是如此,这几天范乐迪出兵之后。
甘泉城太守白陶与麾下主簿陈博渠心神不宁。
屡派信使奔走于甘泉城跟潼关外城之间,便于随时掌控前线的局势。
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