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仁本人更是脸色漆黑,显然他对此意见很大。
但是有什么用呢?
他自以为今日朝堂上站着的所有人,都没有比他更懂户部的业务。
可为何偏偏就擢升了周衍?
胡惟仁恨搓搓的看向周衍,发现梁成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也正在盯着他自己。
他当即避其锋芒。
“奋武大将军。”
梁成听闻皇帝陛下招呼自己,当即躬身:“臣在。”
“朕让你剿灭北方匪患。”大炎皇帝道。
梁成当即领命:“臣遵旨。”
然而,其他大臣们却是面面相觑,甚至窃窃私语。
“陛下,北狄山匪之患,是北大营负责。”
“北大营那块,一直是康相管理。”
“是啊陛下。”
“康相今日没来早朝,实则去北大营督军了。”
“陛下,梁成断然无法担评判之重任。”
……
你们觉得你们行?
要行的话,也不用招募新兵了。
梁成对众人的话语嗤之以鼻。
可是刚刚沉寂下来的朝堂气氛,再度火热了起来。
只要涉及康伯仲,这帮家伙就显得极为热情。
不过老皇帝既有此意,已然是下定了大的决心。
他决意重用梁成。
就是要彻底扭转大炎这个烂摊子。
故
而对那些大臣们的说法,皇帝另辟蹊径,假以关切道:“诸位爱卿所言极是,然康相国公务繁忙,这京都皇城内岂能没有康相国坐镇,要是他去北方跟山匪作战,胜则最好,万一战败受伤呢?我大炎岂不是痛失中流砥柱?到时候你们谁为相国大人负责?”
“陛下圣明!”梁成率先附和。
周衍紧随其后。
“陛下,梁成跟西戎大皇子之间的清白尚未证明,再跟北方狄人作战,若他跟北狄甚至是山匪沆瀣的话,毁的是我大炎的基业!”
“北境一失,阻挡北狄的边陲重镇便没了,暴露在狄人面前的是一片坦途,还请陛下三思啊。”胡惟仁激动的喊道。
“大胆,你想步严戒的后尘吗?”
大炎皇帝起身,厉声喝道:“退朝!”
……
京都北大营。
中军大帐内。
康伯仲正享受着随从给他沏好的茶水。
“相国大人,京城有消息了。”
“那梁成入京了。”
“而且趁着您不在京城,他还胆大妄为的参与了今日的早朝。”
说话的男人脸色阴沉,一边说一边把京都的信件放在康伯仲面前的帅案之上。
“广利,无需站着,请坐。”
康伯仲的仪容平静如
水。
无论如何仔细观察,都捕捉不到丝毫多余的情绪。
他打开信件。
似乎对立面的任何内容都不会感到惊诧。
被康伯仲称之为广利的男人是其麾下的心腹。
跟之前薛家的家主薛福并成为康伯仲的肱骨内臣。
一个负责领兵,一个负责敛财。
徐广利跟薛福的性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他们能同在康伯仲的手下效力,足以说明康伯仲有过人之处。
“相国大人,薛福死了。”
“他将秦县乃至肤施郡的所有家产全部交给了梁成。”
“然后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末将觉得薛福之死必然是梁成所为,他在杀鸡取卵。”
徐广利愤恨的说道。
“不用气愤,老夫令御医察看了薛福的伤势,他是性情抑郁而自杀的。”
“当初他私自调动睢阳军去秦县,你知道情况,却还不跟老夫汇报,若是早点跟老夫说,他何至于死?”
康伯仲放下手头的军情简报。
徐广利看康伯仲如此冷漠,心头也焕发出莫名的不安。
他看着康伯仲那极为扭曲的表情,似乎觉得信中牵扯出了很多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最终,徐广利鼓起勇气说道:“相国大人,出什么事了
吗?”
“没事!”
康伯仲的目光暗了许多,接着便语气戏谑道:“既然那梁成迫不及待的来京都送死,那本相也不能让他死的太快,一定要先把他手中的那份西戎名单拿到手。”
“是,此事末将会亲自负责。”
“不用太紧张,一切都在老夫的算计之中。”
“之前老夫就知道他在京都,搜查良久却没有消息,所以就将他诱到京城之内了。”
“如此一来,那梁成已经没什么秘密,他在明处,反而让我们看得更加清楚。”
徐广利听闻此言,虎躯猛的一怔。
“相国大人,您是说,梁成进京城,是您暗自放他入城的?”
“这是自然,否则仅仅凭借他手中那点微不足道的银两,就能在京城内畅通无阻想见谁见谁吗?”
康伯仲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相国大人当真神机妙算啊,可末将倒有一个疑问,您如何掐算到梁成会在那个时候入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