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敌人都不忍杀死的领主,那也不可能对瑞普尔太过苛刻。
“英明的殿下啊,一切正如您所说的那般。”
伽德上前一步,向奥利弗单膝下跪,行礼道:“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是一场针对我继承人的阴谋,是一场极不公正的审判。瑞普尔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最重要的继承人。猛然得知他深陷阴谋之中,即将遭受禁锢的噩耗,才让我彻底失去理智,不慎做出了冒犯您与您的重要骑士的举动,还请仁爱宽大的您宽恕。”
“先不说这些。”
奥利弗示意负责文书记录的官员将刚才的审判记录递来,一边飞快翻阅,一边让各人回到审判席中。
伽德对上瑞普尔惶恐不安的眼睛后,果断决定与儿子站在一起。
“你对瑞普尔的疼爱,我已充分理解了。”奥利弗很快看完记录,微微笑道:“但我也很确定,罗伊尤副骑士长审判此案的每一步流程都合乎我不久前制定的新法规,而在量刑上,也没有徇私和过重的任何痕迹。”
“这不可能!”
伽德不禁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不大,神态也并不凶恶。
但那否认奥利弗的话语,还是一下让一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福斯和罗伊尤,眼神倏然变得危险起来。
福斯面无表情地摸索着自己的剑柄,紧盯着伽德的绿瞳幽深冰冷,就像是蛰伏的毒蛇。
他冷冰冰地提醒:“——注意你的言辞,伽德。”
伽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在忍气吞声地告罪后,他竭尽委婉地提出了抗议:“您……请您再看一眼吧,尊敬的殿下。这完全是针对瑞普尔的诬告啊!”
“殿下,我根本没有碰过这两个女孩,尤其是那个肮脏狡猾的小妓/女的一根指头!”
这里最恐惧的显然还是要被公爵大人亲口定罪、送进牢房的瑞普尔。
在渡过昨晚、那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可怖的一晚后,他的最大愿望,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的脸上有眼泪和愤怒混杂,一边阴狠地瞪视着媞切儿,一边指住那两个女孩:“这一定是这两个妓/女想成为我的情人,拿这作为把柄要挟我——”
福斯冷冷道:“住口。”
在察觉到小殿下的眉头微微蹙起的那一刻,他就不准备袖手旁观了。
奥利弗一向挂在脸上,那被所有领民所熟知的温柔微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淡淡地看向瑞普尔:“你或许不清楚,自己正在审判庭上,以自由民的身份,侮辱另一位自由民。”
“绝非如此,殿下!”瑞普尔拼命解释道:“您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女孩真的曾经是妓/女,是贱/民——”
“在格雷戈,在我所有的领地上,领民只有贵族,自由民和奴隶这三种区分。”奥利弗平静道:“而不是以职业分类。我想有过骑士老师,还曾去过神殿进学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
瑞普尔哑口无言。
伽德的心则一下沉到了谷底。
——他仿佛听到这位公爵殿下的弦外之音了。
果然,他很快便听见奥利弗接着说道:“媞切儿,黛宁都是自由民,而你也是自由民,而非贵族,瑞普尔。”
“可……”
伽德的声音变得无比艰涩,双手也暗中紧握成拳,低声道:“瑞普尔是骑士扈从,是贵族之子。”
“骑士扈从并非贵族,你应该非常清楚。在他还未正式成为骑士前,这就只是自由民与自由民之间的纠纷。”奥利弗淡淡道:“很遗憾,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还当着贵族的面,以‘贱/民’等词汇侮辱地位相等的对方——应该加重刑罚才对。”
伽德竭力忍耐着。
他怎么可能认同这番话?
他的儿子……他的儿子的重要性,怎么可能是区区两个贫民窟的贱/民能比的!
“唔,也不一定。”
就在瑞普尔浑身脱力,认为自己已经坠入谷底时,却听到这位公爵尾音微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是——
他眼睛一亮,精神瞬间重归振奋,以为有希望将降临到自己身上。
然而奥利弗只是严肃地皱了皱眉,合上文书后,并没有多看他与他的父亲一眼,只盯住身边的其他骑士道:“先关押起来,但这不一定是最终量刑。他恐怕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先去找出其他受害者吧——只要是在制定新律法后犯下的罪行,都必须按新律法来惩治。”
听到这里,媞切儿与黛宁愣住了。
瑞普尔则再也支撑不住,当场昏了过去。
伽德死死攥着儿子的胳膊,不肯放手。
卫兵却根本不在意他的抵抗,既然他不肯放,那就继续用力拖拽,甚至没有碰触他,以免落下‘攻击贵族’的口实。
现在难题就回到了伽德这边:除非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拉扯得从痛苦里醒来,就必须放手。
伽德目送着失去意识的儿子被拖走,而罪魁祸首们却衣冠楚楚地站在这个可笑的审判席上。
他牙关克制地紧咬着,眼睛则死死地盯着做出这个荒唐得无以复加的决定的领主,里面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