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墨老头没有说什么,但楚青鱼从他的神态表情以及眼神变化中就能轻松看出来自己说对了。
瞬间,理解程度拉满至百分百。
这就是个对夏国印象尚且停留在闽国时期的活体老古董罢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反倒是跟在活体老古董身边,从行为举止上大体看来格外顺从,细枝末节处却透着抗拒的青年此时此刻在楚青鱼了然的眼神中,忍不住垂了眼睫毛,露出微妙的闪躲尴尬之意。
可见奇怪的并不是她。
说来也是别有孽缘,明明素不相识,然而在理解墨老头那神奇脑回路的瞬间,楚青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遥远记忆之外的自己那对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生身父母。
唉,也不知她爹在哪个号房里干什么,到底是在拧螺丝啊还是在踩缝纫机呢?
她亲爱的妈妈周大红女士如今又过得怎样?是在和初恋软饭男“爱恨交织”呢还是在对外发展第N个春天呢?
再往外延伸拓展一下思念,她那三只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哥哥弟弟们还好吗?
啧,一时之间,还真勾起了她的满腔怀旧之情。
遥想当年她爸她妈在家里那场经典决裂之战多么精彩啊,当时不曾觉得,此时回想起来,竟已成绝唱。
——毕竟那样奇葩极品的父母折腾走一对,也没多余地继续给她即兴发挥了。
不过对战场次虽不多,楚青鱼却是个很擅长学习品鉴,提炼经验的好学神。
根据她对战极品的过往经验,楚青鱼在墨老头微瘪的嘴轻轻张开时,就预测到对方大概要放什么样的屁。
为了会场空气的清新安全,为了大会进展的舒适顺利,为了首都新闻的和谐美好,楚青鱼果断抢过话语主动权,热情好客中又带着独属于在校大学生的单蠢好奇:“老先生,你们墨家当年是怎么逃出国的?是对R抗战期间呢还是后来的红白之战时期呢?”
墨老头一肚子想要直接撮合楚青鱼和自己外孙结婚的话就在一个突如其来的“逃”字中胎死腹中,并瞬间恼火上头:“什么叫逃!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一个家族发展到一定程度,那就跟武林高手练功一样,也是有瓶颈期的!我们墨家当年出国,那是寻求更广阔的发展天地,是我墨家人去追求更高的自我价值!”
火气一上来,墨老头在外孙面前念叨习惯了那一套张嘴就来:“像你这样的小娃娃能成功靠得更多的是运气,站在风口上,是头猪都能扶摇直上九万里!所以啊年轻人,你也别因为自己现在的成就而骄傲自满,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这老话既然传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厚颜充当一下长辈,毕竟你家也没个靠谱的长辈可以教导你一二,像你管理公司,就有很多问题啊,当然,公司管理方面,我孙子沉渊很有心得,这方面我可以让他抽空好好教你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就说说你对身边的助理之流过度放权的事,特别是你身边那个什么方特助”
眼睁睁看着自己外公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发病的墨沉渊羞愧到想要原地找条地缝钻进去,虽然他已经有了打算,且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预计在这次的私人鉴宝大会结束后他就可以彻底与墨家分割开来,自己留在夏国的同时再把外公一脚踹回Y国养老。
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和外公最后一次的共同亮相,他外公能凭他那颗本就不聪明,越老越糊涂的脑子整出这么一场社会性死亡送给他作为分别礼。
这一刻,早就被打磨得心机深沉的墨沉渊甚至不敢抬眼看对面年轻姑娘的表情。
也正是因为墨沉渊没有及时抬头,于是也就没能及时发现楚青鱼那双越听越有神采的黑眸。
此时此刻,楚青鱼的心里唯有大大的三个字:嘿!来活了!
楚青鱼将揣裤兜的双手抽了出来,战术性地搓了搓以示内心的摩拳擦掌。
自顾自做足了仪式感后,楚青鱼在墨老头说到方特助为人专横,竟然阻止他多次主动向楚青鱼发来的示好联络时,一拍巴掌,满脸痛惜:“说得对啊!墨老先生,您说得实在太对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已经习惯了自顾自说输出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墨老头闻言一愣,对上楚青鱼无比赞同的模样时,内心竟突兀地生出了一丝感动和欣慰。
楚青鱼继续道:“方特助这个人真的特别专横,特别顽固,也特别不通情理!您给我评评理,我作为芳龄十九的大二在校生,想要抓住青春的尾巴好好享受一下单纯的大学校园生活怎么了?您说说!怎么了!我这个要求过分吗?不过分是吧!可是我这个方特助啊,真是!唉!什么事都要跟我请示!什么事都要我去做决定!啊,比如您刚刚说的多次拒绝您那边主动发来的示好联络,我都拒绝一次了,他还要二次三次四次地向我请示!我烦啊!”
说到这里,她还一手叉腰一手揉额角,一副苦恼到没办法的模样,继续对墨老头抱怨道:“还有我给他带薪放假的事,虽然我确实有亿点点的小心思,可我不就是不想工作,不想上班吗?年轻人贪玩多正常啊,哪像您这样的老古董,一天24小时恨不得有28个小时用来给下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