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铁锈味……
白茜羽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很符合她想象的审讯室中。
这是一个黑暗而阴森的房间, 没有开灯, 借着隐约的月光, 可以看见房间里的刑具一应俱全,什么皮鞭镣铐、竹签烙铁、木架老虎凳、还有一个疑似电击仪器的玩意儿, 即便通风管道的叶片转动着, 空气也满是潮湿**的气息。
面前, 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阴暗的环境中看不清长相, 他开口冷笑了一声,声音粗粝, 笑起来如同夜枭一般瘆人。
“夜莺小姐,初次见面。”
白茜羽没说话,她的手被反拷在身后,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造成血液不畅,只是没穿鞋的脚有些冷,但这种情况下也没道理问人家要双棉拖鞋。
没有得到她的回复,那人也不以为意,而是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端详着她的脸, “啧啧, 真是个美人儿。不过, 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那种人, 越是漂亮的,我越是想……狠狠地把她摧毁。”
白茜羽注意到他的口音有些生硬,一说长句的时候,某些咬字的音调有些古怪地上扬。
他缓缓地在她周围踱着步,“我想想,来到这里的上一个女人和你一样,年轻貌美,但骨头很硬,我就一根根打断她的骨头,一片片掀开她的指甲,用各种各样的法子折磨她,我喜欢听女人临死前的哀鸣,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享受,可惜啊,她还是没能撑过去……”
“最近我又发明了些新奇的玩意儿,不知道,你又能撑多久呢?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他狞笑着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轻轻擦过她的脸庞,脖颈,说,“放心,我很有耐心的,我会慢慢招待你的,我会先划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再切下你纤细的手指……只怕那个时候,你再想弃暗投明的话也晚了……”
“弃暗投明?”白茜羽终于开口。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那人以为她被吓住了,语气矜持地说,“军统能给你的,帝国一样能给你。”
白茜羽挑了挑眉,没说话。
中山装的男子循循善诱道,“其实,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这种天下大事,女孩子柔弱娇躯怎么承担得起呢?你什么都做不到,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比起一辈子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拿一笔钱,好好找个人嫁了生个孩子,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也是一个女人的归宿……”
“你还很年轻,有着大把的好年华……”
“我们为什么能找到你?因为军统内部早已被我们渗透了,你根本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
“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我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离开……”
“好好想想吧,夜莺小姐,你是想被折磨成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还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从此获得崭新的人生?”
白茜羽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那人见她迟迟没有反应,冷笑起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说着,他抬起手,房间的暗处有人走出来,按住她的肩膀。
就在此时,白茜羽忽然冷冷地开口了,“你们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把握住她的意思。
“蠢货,我潜伏在军统中,就是为了打入内部,得到最机密的情报,现在我的计划都被你们打乱了!”她的脸色很难看,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骂,“你是哪个部门的?是谁批准的你这次行动?”
她这一番突然发难,气势又格外强势,一时间竟让那个中山装男子被骂得有点懵,和房间中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不确定的眼神。
“你是……”
“9527。”她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表情却很冷漠,“去特高课的档案里查查这个编号吧,然后你就知道我究竟是谁了。”
“这么说,你也是天皇的战士?”那人眯起眼,语气谨慎。
“以你的级别,还没有资格来问我这个问题。让你的长官来和我谈吧,有些机密,你承担不起。”白茜羽淡淡地说。
那人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看,随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我现在还无法确认你的身份,你可以说一下你得到的情报吗?”
“情报?能有什么情报,那群家伙不过是一群可怜人罢了。他们潜伏在黑暗中,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不敢相信任何人,每晚都睡不着觉,害怕着在睡梦中便遭到灭顶之灾,他们就像是下水道里肮脏的老鼠,不敢露面,不敢被人发现身份,他们怀疑任何人,也生怕有人怀疑他,可只要他们是特工一天,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就没有结束。”
那人的脸色变了,就听她继续用讥嘲的口吻说道:“我不知道军统是怎么挑选特工的,八成是从一群二百五中挑选出一批最好忽悠的,给他们安上一个威风的头衔,好让他们干最没有前途和希望的活……说实话,我真为他们感到悲哀。”
“够了。”他打断了她的话,额头青筋暴起,“你说的情报没有一点价值,我要听有价值的……”
“你确定还要听下去吗?”白茜羽微微一笑,“谢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