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无力地坐下倚在椅背上,神色恹恹。
完了,真的怀了,他吃错药了。
他家崽说的竟然是对的。
脸皮之厚如萧让,依然说不出口,自暴自弃地踢了踢沈院判:“你说。”
沈院判轻咳两声:“那药是微臣秘密调制的,供……陛下使用。”
萧让的脸罕见地红了红。
云歇瞧着萧让俊到人神共愤的脸,表情一言难尽:“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他一想到要是萧让不吃这个,他就不会吃错药,瞬间怒了,恨不得把萧让吊起来抽三百遍,又默默心虚,觉得自己这是在甩锅,他要是自己当初耐心辨认清楚,而不是囫囵吞枣,也不会怀孕了。
有外人在,萧让脸红得像小媳妇:“俗话说,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
“行了行了!”丢人的是萧让,云歇却羞愤难当,面色绯红一片。
萧让叹气:“让儿当时回来,发现抽屉里的药少了,只当是整理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又是这种东西,不好意思追究,也就不了了之了,万万没想到……”
他一听沈院判说云歇怀孕了就陡然想清楚了这茬。
前因后果清楚了,萧让又从乱七八糟的情绪中扒拉出狂喜,扑过去抱住了人,要不是有沈院判在,云歇强烈怀疑他会抱着自己转圈。
萧让撒娇道:“怀就怀了,生就是,生多少个朕都养得起。”
而且算起来这回不是他耍心机让怀的,只是个美丽的意外,他家相父嘴上说怪他,心里肯定羞愤死了。
怀都怀了,又不可能不要,云歇好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把脸鸵鸟般埋进了萧让胸口,闷闷道:“我要老来得子了。”
萧让:“……”
云歇好了,挣脱萧让,一脸狐疑:“我记得你当时说不要,有云潇一个就够了。”
“没怀就不想要,”萧让嬉皮笑脸,“怀了就疯狂想要。”
解决了生不生的问题,萧让偏头看沈院判,眉梢间带着点疑惑:“这等喜事你为什么要瞒着云潇?”
沈院判终于有了存在感,一脸严肃道:“这事说来话长,阿越刚怀小孙女儿时,和他爹欣喜万分地准备告诉锦荣,结果你猜怎么着?”
沈院判叹了口气:“锦荣听说自己要有弟弟妹妹了,直接嚎啕大哭,说没人会爱他了,老头我和他爹两个人哄了好多天都不见好,又是绝食又是闹的,最后还是阿越厉害,直接给打了一顿,就听话了。”
云歇和萧让:“……”是阿越的作风。
云歇听懂了:“你是说云潇也会……”
沈院判点点头。
云歇觉得沈院判说的在理,他又不可能像阿越那样打云潇。云歇面上浮现担忧神色,沉默片刻,回身同萧让道:“我去问问云潇,他要是要我就生,他要是不要那我也不要。”
沈院判被吓到了,忙道:“锦荣虽说当初闹成那样,现在还不是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您……”
云歇摇摇头:“它就是块肉,可有可无的,云潇是心肝。”哪能受半点委屈。
沈院判束手无策,焦急地看了萧让一眼:“陛下您劝劝!孩子懂什么?”
萧让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觉得相父说得对。”
云歇意外地瞅他一眼,慷慨地吻了吻他。
萧让搂了搂他,有点不舍,却也没拦他。
沈院判气得跺脚,觉得这一家子脑回路都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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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刚到屋子里,云潇就小跑到了他跟前,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爹爹是不是生病了?”
云潇小小年纪也会察言观色,他觉得之前沈院判叫他爹爹出去时神情有点不对劲,心下也有些害怕。
云歇把他抱回去放到椅子上,自己坐到他对面:“没生病。”
椅子太高,云潇腿短,上的去下不来,他有点想跑到爹爹跟前问东问西,却听爹爹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云潇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云歇在问出口的刹那,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所有云潇拒绝后的他自己要做的工作。
站在云潇的立场上,云歇很容易想明白,毕竟爱就那么多,多了个孩子,肯定会被分走许多宠爱。
云潇愣了下,却迅速展颜:“云潇想要妹妹。”
直接把问话里的“弟弟”给踢掉了。
云歇很少见儿子笑,愣在当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再次得到了“想要妹妹”的答案。
云歇自然而然地将想要妹妹等同于想要弟弟妹妹,高兴之余又诧异难当,诧异完了心尖还涌上一阵酸意和惆怅。
怎么他家崽就一点都不在乎他生不生第二个,阿越家的就反应这么大?
他的爱对崽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以至于他一点都不怕被分走?
不过他崽向来冷情,从小到大都不黏人,也不太爱说甜腻腻的话,被他亲一下还要撇嘴半天,难得陪他睡还天天把他往外赶。
云歇正出神,云潇历经千幸万苦终于从椅子上爬了下来,过去探手摸了摸云歇的肚子,眉宇间满是小雀跃:“爹爹你这么问是不是怀了妹妹?”
云歇脸腾得红了,抓住他不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