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云潇五六岁了。
承禄提着吃食进去,见太子殿下正踩着个小椅子于书架上够着书,吓了一跳,忙放下食盒过去扶着。
承禄扫视一眼屋内,见偌大的内殿并无旁人,怒不可遏:“混账!那些个伺候的呢!竟然敢怠慢太子殿下!”
云潇嫌他嚷嚷得吵,蹙了蹙小眉毛:“他们烦,我赶出去了。”
声音还奶声奶气的,表情却板正,矛盾得很,生俊又可爱。
“殿下够不到么?是哪本?老奴替您拿!”承禄道。
这儿的书都是陛下和云相闲着无聊给云潇写的或者叫人写的,通俗易懂,几乎没什么之乎者也。
云潇听着那句“够不到”,小耳朵红了红,面无表情地报了书籍名,自己下来了。
云潇很嫌弃自己矮。
云潇捻了块漂亮点心,吃的时候不说话,细嚼慢咽,吃完擦了擦手,才若有所思道:“爹昨夜没陪我睡觉,父皇今天一定很开心。”
小太子思路跳太快,承禄脑子有点跟不上。
承禄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过来,老脸顿时一红。
云相和陛下整天互相耍小心思却又腻歪到牙疼,明里闹矛盾,实际上都是秀恩爱。
前两日他二人吵了一架,昨晚陛下才把人哄好,云相没找儿子睡觉,自然是陪陛下了。
所以陛下今天很开心。
小太子扯了扯他的袖子,拉他回神:“禄公公,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小太子只能看见现象,不懂本质。
承禄当然不敢带坏小太子:“……老奴也不知。”
他说完胡诌了个由头跑路了,生怕小太子好奇心爆棚追根寻底。
小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第二日摸到云歇书房,刚巧看到一本话本,在里面看到了个词,叫做“偷情”,恍然大悟。
话本故事引人入胜,小太子看了几眼就停不下来。
云潇陡然看到俩不认识的字,朝边上小太监招手询问。
小太监告诉他,“腌臜”是肮脏下流的意思。
小太子恍然大悟,他爹和他父皇偷情,做了肮脏下流的事,所以父皇很快乐。
话本里就是这么写的。
小云潇好奇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
萧让寝宫里。
云潇端坐着。
方才他父皇同他说了会儿话,就被朝臣请着去御书房议事了。
云潇很少来这儿,免不了要左看看右瞧瞧,不过动作却收敛得很,十分注意形象。
云潇转了一圈儿,都没看见稀奇物什,小脸上刚浮现一点失望,一抬头,发现书架最顶端藏着个极不起眼的盒子。
云潇顿时来了兴致,一转头刚好瞧见承禄,指着盒子道:“禄公公,你替我拿下来,我想看。”
承禄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竟然不知道这里藏着个盒子,他只觉不妙,但小太子又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承禄最后只得慢悠悠地取了下来。
云潇小脸上明明写满了迫不及待,却动作矜持地掀开了盒子。
承禄看到盒子里的东西,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老脸红成了个熟透的柿子。
盒子里装的是个白玉材质的东西,周身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成色极佳,并无一点瑕疵,这么大块玉,一看就价值连城。
可它的形状……
这是根玉势。
承禄自觉发现了陛下和云相之间的小秘密,脸尬得通红,心扑通扑通地跳,刚准备把盒子按上,小太子动作快了一步,已经把玉势握到了手里。
细细把玩。
边摸边自言自语:“怎会做成这样式……”
承禄脸烧得通红,顾不得尊卑地和小太子争抢。
“你在干什么?!”
云歇自觉这两日冷落了宝贝儿子,听管家说儿子去了萧让那儿,父爱泛滥准备接他回去,一进来就看见承禄在欺负他儿子抢他儿子的东西。
承禄心道了一声完了,但转念一想,他这是在维护云相和陛下的颜面啊,云相会暗中感激他的。
小太子很执着,和年老力衰的承禄手劲不相上下,已经来不及了,云歇看清了那东西。
然后脸,肉眼可见地从白皙变粉,然后红得滴血,整个人都隐隐冒着热气。
横波流转的眼里怒火中烧,又羞愤暗藏。
解决了政事的萧让正好回来,一进殿就瞧见云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萧让的视线缓缓落到了那个他藏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脑袋里跟着“轰”的一声巨响,心道一声“完了”。
云歇夺门而出,萧让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拽回来。
小云潇搁下了那形状丑陋的东西,又白又长的指头戳了戳边上生无可恋的承禄,若有所思:“我感觉我爹和我父皇好像又要吵架了。”
承禄:“……”不是好像,是板上钉钉。
看来这东西云相还不知道的样子。
殿门口云歇拨掉了萧让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恼羞成怒:“背着我藏这种东西,你很想啊?”
“我不想!!相父我不想!!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