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瞧云相对他殷勤关切的态度,这多半是要飞上枝头了、入主云府了。
云歇小心翼翼地扶着人踏过门槛,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侧目吩咐书童:“个个有赏。”
书童忙从袖口掏出钱袋,给每个恭贺的百姓发了银子。
恭贺声愈大。
仆役们看阿越的目光登时肃然起敬起来,俨然把他当成了云府未来的男主人。
等四下无人,阿越立即狗腿地搀着云歇的胳膊,微躬着身:“表叔您慢些。”
云歇无情地拨掉他手,怒道:“我只是有身子,你见哪个孕妇走路还要人搀?!”
“……”阿越脸僵了下,从牙缝里挤着字,“没有。”
云歇屏退下人,关严门兀自喝口茶歇歇。
阿越狗腿地立在一边。
阿越之前没半点犹豫就决定了要和云歇相依为命,再简单不过的理,他又不是真想凭借姿容体质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是为生计所迫,逼不得已出此下策罢了。
这些日子他在深宫,却仍留心前朝,陛下对大昭的处置极合理,简直称得上明君之范,大昭的臣民如今对陛下感恩戴德,再不思复国。
阿越最后那点执着的东西也就此散了。
阿越看得开,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只要大昭百姓能安居乐业,他就没什么可纠结的了,江山姓萧还是姓速兰重要么,反正又不姓云姓钟于。
阿越虽利用人,却也分得清因果,有云歇对陛下的恩,才有陛下轻易放自己离去,说到底没有云歇,他还是那个破落的战俘,合该的命运就是老死深宫。
阿越不说感激的话,却是打心底想陪着云歇的。
阿越见惯了冷暖,自是晓得云歇之前做戏绝非只为了他自己,他明明是怕府上人不拿他当回事欺负他。
“坐,”云歇掠他一眼,“傻站着做什么?”
发愣的阿越立即把满腹心思压下,乖乖坐下。
“做戏就要做全套,”云歇睨他一眼,替他沏茶,“隔墙有耳,以后别喊我表叔。”
阿越愣了下:“那喊什么?”
云歇不语,只冲他露出耐人寻味一笑,抿了口茶。
“……”阿越自以为秒懂,“相公。”
云歇猛地呛了下,老脸一红,怒道:“当然不是叫这个!喊老爷。”
脸皮厚的阿越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云歇喝了口茶,继续道:“府上这群仆役,多半是陛下赐的,我这些日子想办法全换了。”
阿越点头。
管家在外面叫唤,找云歇处理事务。
云歇将空了的茶盏搁下,转身对阿越道:“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出去也好呆在府上也好,我不管你,别给我惹麻烦就成,出去记得多带点人,长得好看也是个麻烦事。”
“被眼瞎的欺负了也别怕,给我怼回去,自己解决不了告诉我,我替你找场子。”
阿越乖巧点头,心下稍暖。
“但晚上找你人一定要在。”云歇特地嘱咐。
阿越一愣:“为何?”
云歇似笑非笑:“造人啊。”
阿越:“……是。”
……
晚间吃饭时,夹杂着萧让心腹的仆役们眼睁睁地看着阿越和云歇眉来眼去,临结束,云歇含笑地握了握阿越的小手,低笑两声:“今晚宿在你那里。”
阿越面露羞赧地点头。
……
于是夜深人静,心腹立即将今日云府发生的一切禀告给萧让。
心腹揣摩着陛下心意,陛下既然孝心一片慷慨地送了美人,定是希望云相对美人颇合心意,这样自己才能满意舒心,于是添油加醋:
“云相牵了阿越的手,拇指细细揉搓阿越细嫩的皮肤。”
萧让面色一黑。
“云相附在阿越耳边呢喃,约莫是说了些床帷**之语,阿越耳朵都红了。”
萧让目光阴鸷一片,袖中手暗暗攥紧,咬牙切齿。
心腹后知后觉有点儿不对劲,终于放弃了添油加醋,实话实说:“云相今夜宿在了阿越那里。”
“狗奴才!”萧让脑中那根弦“吧嗒”一声断了,怒而掀桌,扬长而去。
他再不快点,媳妇儿孩子都是别人的了。
心腹从一堆撒得乱七八糟的奏折里艰难探出头,心惊胆战。
……
云歇招摇地进了阿越的住处,关严门,自顾自地从袖口的夹层里掏小刀。
阿越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云歇走到床榻前,忍着疼在指上割了个小口,然后滴了两滴血到床上。
阿越理解了下,面色瞬间黑如锅底:“老爷,我是男人,不会落红。”
云歇故弄玄虚地晃了晃修长的食指,表示极大的不赞同:“我知道,但是不流两滴血,又怎么对得起我生猛又持久。”
阿越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血止了,云歇丢了刀:“你睡床我睡地上。”
阿越瞬间给吓坏了:“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云歇白他一眼,“对了,你明早醒了记得装出腰酸腿疼、四肢无力的软绵绵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