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投宿流放人员的驿站时,不管这队流放的人都用了什么办法,就连那几个身无长物匪气十足的大汉脖子上的枷锁也解下来了。
安歆和朱氏还有陈润芝分到一间屋子里,三人七手八脚把房间简单的收拾出来,就听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安歆抬头就看见那对母女珊珊来迟的走了进来。
嘴角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妇人,看见她们把大通铺收拾的干干净净,上面还铺上了清风放在包袱里送给安歆路上铺的干净毯子。
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里仿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晚上我们被安排住在一起,流放路上还能睡上这么干净的床铺真是老妇的福气了。”
陈润芝看了一眼安歆,顺手就把毯子折了回来,大通铺的五分之三处,朱氏看了看那对母女拿过一个旧包裹放在中间。
安歆看见陈氏母女的行为笑了笑,她们把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表达的淋漓尽致。
老妇人看见安歆她们这样脸霎间就黑了,刚想口吐莲,旁边的姑娘拽着她的衣服袖子拉了出去。
那姑娘拉着老妇走出去后,眼角瞟见有男人站在院子里,眼眶立马就红起来好像刚才在屋里有人欺负她们似的。
安歆款步走出来,神色一言难尽的看向男人。
“这…这……”中书侍郎卫耀信当然是不愿意的。
眼神仿佛钩子似的含羞带怯的,向出来大水进屋洗漱的朱时景瞟去。
晚上的饭,是一些杂面馒头和稀粥,要想吃好一点,那就得另外拿钱买。
听到动静为人灵敏心眼有多的陈润芝,就把她这么多年攒下的银钱,偷偷藏在身上不好对人言的地方。
不知道,就凭这种智商是怎么考上进士入朝堂,还升到正四品中书侍郎的。
那位帮着母女两交钱解开枷锁的中年流放官员,看见她眼眶微红一副欲哭的委屈模样,怜香惜玉之心在此发作。
跟安歆他们一起流放的中年官员,看了一眼她们刚进去过的屋子,恍然大悟,立马觉得自己真相了。
可是侧身看见魏月娇眼神涟漪期盼的看着自己,魏耀信怜香惜玉的那颗心一荡,开口却是:“那当然。”
至于羞耻不羞耻的,在听到贴身丫鬟说有官兵闯进来抄家的时候,陈润芝就知道什么都没有给自己和家人多条后路来的重要。
魏月娇和对面的老妇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蹙眉,知道如果完不成那个大小姐交待的任务,她们肯定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否则怎样?”清清淡淡的问话。
“本山长就是这么小气,不如卫侍郎拿着卫夫人送来的银子,赠给美人用心胸宽广。”
要不刚才这位长相俊美不凡的男子,路过自己的时候怎么会不愿多看她一眼。
走过来问语气怜惜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其他人看见他这样都眼神莫名看了中年男人一下,走过去干自己的事,不过眼角还是会偶尔瞟向他们。
魏月娇眼神闪过阴暗抿了抿嘴唇,以往她以柔弱示人,就算再冷淡的人,也会对此客气一两分。
自己这是被人说成心胸狭窄又自私啦。
暗暗把脸擦干净,女子转头看向走出来打水洗漱的几位流放官员。
于是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的魏月娇母女再进屋的时候,手里就有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轻轻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怀疑是不是这一路走来脸上染了灰尘,挡住了自己的美貌。
此人与安歆同朝为过官两人当然认识。
安歆扬起唇角浅浅一笑:“这位姑娘啥都没有,卫大人这么大方,肯定会把带来的物品赠送给她们的,是不是?!”
“没…没什么事。”女子眼中泪珠巧妙的欲落不落,仿佛受了委屈也不愿说的模样。
他是真的两袖清风,身无分文,就连陈家二房在被抓的时候。
要是安歆看见她这副模样,一定会觉得这白莲泡绿茶的工艺,真是古今都有。
让敲门的中年流放官员面色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和母女两同住一间屋子的人,是安歆这个朝堂中连萧丞相都不敢轻易惹的刺头。
两人打开包袱拿出一块蓝色布料很好的床单,稀罕的用手摸了摸,这才隐含得意的铺在了属于他们那一边的通铺上。
没想到面前的女人这么难搞。
安歆一群人,除了苏老大夫因为直接从宫里被抓进牢房,临行前他那个不如叉烧的儿子,也没来送行。
“谢谢你替我争取来路上所用的物品,你真是一个好人。”
“都是被流放的人员,流放的路上艰难大家互帮互助才好,我知道女子一般都会斤斤计较。
但安大人好歹是走进过朝堂的女官,心胸还是应该宽广才是。”
因为女子五官长相的确娇俏妩媚,路过她身旁的男子大多都不由多看了她几眼,魏月娇这才又找回自信。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有觉得安歆自私的,也有人觉得卫耀信被美色迷晕了头的。
中年男人脸色不悦,大步走过去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听着。这月娇儿姑娘以后是本官罩着的人,你们这些流放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