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
“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红发女人将身后的小女孩拉到两人中间,“在这个世上比任何东西还要闪耀的,绿色的宝石。”
段泽渊看向那个约莫五、六岁的黑发女孩,女孩睁着澄净的绿色眼眸,正天真无邪地看着九岁的他。
“夏影初……”段泽渊一看到那女孩,马上认出了她就是小时候的夏影初。
他连忙上前一步,却眼前一花,身穿粗布棉裙的十六岁的夏影初,正低着头跪在他面前。
而他自己,则身穿盔甲,手握沾血的长刀,站在她对面。
“滴答——”
长刀上的血液一滴接一滴地从刀上滑落,逐渐在地面上聚起一个小小的血洼。
段泽渊不受控制地对着她举起刀来,但是夏影初忽然抬头,用那双充满不甘的泪眼望向他。
他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在与那双绿色的眼睛相遇的瞬间,他的心开始狂跳,杀意瞬间全无。
他……回顾这一生,躬身自问,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生活着。
麻木地征战四方,明知皇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哥哥,却依然替他攻下一个又一个国家,令那些国家的人民国破家亡,流离失所……
就算他努力地建造房屋收留那些流浪的人,但是他们原本是有家的啊,是他亲手破坏了别人的幸福!
这样罪大恶极的他,早就放弃了获得幸福的权利,直到遇见她,他的心又变得贪婪起来,想要她,想要快乐,想要被爱……
其实应该死去的不是她,而是他,对吗?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冷血凶神,而她也不是跪在他面前的亡国公主。
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白色裙子,长及腰部的黑色秀发披散在脑后,她不发一语,就那样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阿初?”
夏影初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段泽渊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往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忽然间,他的双脚开始散发白光,随着白光慢慢上升,他的身体在消失。
“这是什么?不可以!阿初!”
他眼睁睁看着夏影初就站在前方,却无法伸手触及她。
【我想要真心地去爱。】
【也想要真心实意地被爱。】
九岁段泽渊略显稚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段泽渊正在消失的身体
在这一瞬间,段泽渊忽然明白了。
现在他最初的记忆是法术开始发动的那一瞬间。
原来,法术的契约,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
……
就在夏影初和段泽渊双双死去的那瞬间,在巫族之森的一处高地上,烛安站在那里眺望着皇宫的方向。
此时皇宫大牢的上方,凝聚着黑色的乌云,忽然乌云下方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将那处天空照得亮如白昼。
“失去目标的法术的力量在暴走,”烛安看着那道白光,泪水滑落眼眶,“这代表媒介和契约者同时消失了。”
“最终法术还是被打破了啊……”她喃喃自语着,“果然还是不能违背自然的规律……”
“烛久,你的努力还是白费了,你的女儿她……啊!”
烛安手上的纸条忽然被风卷起,就那样在半空中打着转。
“那是夏影初写的‘死’字,”烛安惊讶地看着那纸条,“死而不落,焕发生机?”
难道……
“喵呜!”黑猫蹭着她的小腿,发出欢乐的叫声,“喵呜呜~~”
烛安伸出手,写有“死”字的纸条轻飘飘地落回她的手心里,她忽然有一种预感。
虽然不会立即改变,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定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
“皇上,二皇子平安降生了!”
“皇上,看皇子这面相,将来一定会成为优秀的人!”
作为大梁国皇帝的第二个儿子,段泽渊在期待和祝福声中降生了。
一个秀丽的女人,温柔地注视着襁褓里的他,“我的儿子,阿睿,希望你开心快乐地成长。”
在父母的关爱下,他慢慢长大。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围绕着他的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世界好像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他的每一天都充满欢乐。
但是有一天,贪婪的人发动了内战,他的父母双双死在那场内战中。
他和哥哥来不及悲伤,就要面对周围凶恶的“狼群”。
年幼又无助的段泽渊,他的世界忽然从温室变成了战场,周围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敌人。
那些人为了财富和权利数次让他和哥哥陷入死境。
他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要拥有,那样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产生了这种想法的他,在朝中局势被哥哥和父皇忠诚的旧部稳定住后,开始荒废曾经最喜爱的刀术练习,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一躺就是一整天。
那时候,他的哥哥坐上了皇位,忙于收拾内战后的残局,没有多余的精力管他。
直到有一天,他正在房中躺着,一位宫中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