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天,再给我一天时间!”
段泽渊停下笔,向后靠坐在太师椅里,几秒后,转头对立在身旁的福顺说:“马上将香兰的卖身契找出来,将她卖给牙行。”
“是,王爷。”
“不可以!”夏影初隔着桌子对段泽渊急切道:“王爷,你听我解释!”
“哦?本王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理由。”
……
“嗯,所以你站在大街上犹豫了半天,还让秋景给你出主意,但最后还是没花完……”段泽渊扶额,“难道你从来没花过钱吗?”
“真是不可思议……”段泽渊的手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敲着桌面,他看着对面的夏影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花银子对她来说就那么难吗?
“王爷,我保证,明天之前一定一定都花完!今天去了一趟书肆,买了本书,花费的时间多了点……”
“啧!”段泽渊敲击着桌子的手一停,冷声道:“你当自己是朝中臣子吗?本王不是说过,不要叫我‘王爷’了吗?!”
他猛地站起身来,向着门口大步走去。
夏影初急了,他不会是要亲自卖了香兰吧?香兰虽然跟着她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又回到牙行去受苦。
“那个……泽,泽渊!千万不要卖掉香兰!如果……”夏影初深吸一口气,喊道:“如果你真的卖了她,我会哭的!”
段泽渊停下脚步,转头荒唐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的!”夏影初见这招奏效了,马上有了底气,“如果我哭了阿睿就会回来!”
“你知道?”
“是的,所以——”
“所以说,原来你知道?”段泽渊的语气变得危险,他慢慢走近夏影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影初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只是我最近才醒悟过来。”
“那么,你为什么不用?”
“啊?”夏影初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问她为什么不随时随地使用这个能力?
“首先,我不想再让你看到我哭泣的样子,那种样子肯定很丑……其次,在你面前哭的那几次也不是我自愿的,而是实在控制不住……还有,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想哭就能哭出来……”
“啧……”段泽渊无语地看着夏影初,他应该早就知道,她笨得可以!
像她这么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耍心机故意用哭引出“阿睿”?
“算了,本王给你把期限再延长一周。”
“真的?”夏影初马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她还真是藏不住心事,心里怎么想的就都表现在脸上。
段泽渊在内心轻叹,她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那些不知好歹的下人在背后嚼舌根!
“夏影初,你记住,那个嘴巴不干净的香兰,即使不是因为你,迟早也会被卖回牙行去!”
那天,秋景来找他,将下人在背后说夏影初坏话的事告诉了他后,他就让洛风调查清楚了那个下人的身份。
那个香兰,不仅说夏影初长相普通、身材矮小,竟然还调侃她的口音和说话方式。
他的王妃确实身材娇小,但是她的容貌,就算放在整个大梁国里,也当属上乘!
或许别人会觉得她的说话方式很奇怪,有时候甚至有点无礼,但是他却感觉她比他见过的任何贵女都聪慧!
一些他从没听过的词语经常从她嘴里蹦出来,仔细琢磨后,他总能从那些新鲜的词语里品出深意。
哼!奴隶到底是奴隶,身份低下,见识也同样低下!
在他的王府内,决不允许存在对主人大不敬的下人!
“我们的王府内不需要那样的下人,在临安城内,本王也不允许有!本王会让牙行将她卖去边境,她那样的人品也只配待在那种不毛之地!”
段泽渊眼里的凶狠让夏影初浑身打了个哆嗦,她不敢想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被扔到那种地方后,该怎么活下去。
“王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我知道了。”
夏影初当然从小秋嘴里得知了香兰的事,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王爷会这样生气,所谓“主人”的尊严,真的比人命都重要吗?
段泽渊被她的眼神刺痛,她在生什么气?她居然因为区区一个下人生他的气?而且还是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
他在维护她,心疼她受到的伤害,但她却没有领情的意思,说到底,他不是“阿睿”,她就是不能接受他的好意,是吗?
他咬牙,“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一再胡闹?老老实实办好本王交代的事不就行了?”
“如果因为我就可以卖掉香兰的话,那下一个说不定就是小秋了!”
“好一个‘小秋’,你连自己夫君的名字都不叫,婢女的名字倒是叫得这么深情。”
段泽渊靠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有些心累,为什么每次和她说话,他们好像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