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渊一把拽走披风,咬牙切齿道:“如果你只是说些不像样的话,干脆闭嘴!”
“唔……”夏影初被他暴怒的表情镇住,紧紧闭上了嘴,只用一双泪眼望着他,她明白这个时候最好乖乖听话。
段泽渊再次用披风罩住她的头,只是这次,擦拭她头发的动作柔和了很多。
“王爷……你的头发也湿着……”
“管好你自己!”
“是……王爷,帮我擦一下发梢……”
“啧!闭嘴!”
“疼疼疼……”
……
马车的轮子转动着,向着城内驶去。
“好了,说说看,你跑到那种地方去到底有何居心?”
马车内,段泽渊坐在夏影初对面,抱着双臂,冷冷盯向她。
夏影初的头发已经半干,她裹着宽大的黑色披风,小心地开口道:
“是这样的……”
她一边偷瞄着他表情的变化,一边将自己如何在书中看到了法术施展的方法,又如何照着书上说的在湖中心照做的事向他全盘托出。
段泽渊听后,揉了揉眉心,“所以,你看了不知来源的书上记录着的,不知真假的法术施展方法后,就惹出来这么多麻烦!”
“我……我只是想试着做点什么……”
“溺死的人还能做什么?”段泽渊烦躁地转着白玉扳指,“你不会游泳,竟然还敢独自一人划船到湖中心去!”
“什么溺死?我怎么就死了?”
他不是救了她了吗?怎么还把“死”字挂在嘴边?
夏影初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看着他,“我会那样都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发现段泽渊的头发还在滴水,平时他总是高高束在脑后的长发,此时全部散落,贴在他湿透了的衣服上。
没想到那个张扬不羁的王爷,也有现在这样狼狈的时候……
话说,他为什么要救她?
他不是恨透了她施加在他身上的法术,一直说着是她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混乱吗?
如果她死了,他身上的法术就解除了吧?
为什么……他没有任她死去?
难道……
“王爷,擦擦头发吧……”夏影初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向段泽渊,她咬了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王爷……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不舍得我死吗?”
“啪!”
段泽渊打开了她的手,披风落在一旁,他沉声道:“就算是一条狗,本王也会救!”
狗?
原来……他只是将她当作了养在王府的一条狗吗?
是了……外界虽然一直在传段泽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凶神,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多少也感到了,他杀人都是有理由的,并不会胡乱杀人。
至少,他不会轻易斩杀王府上做错事的下人。
他会救她,应该也是因为她的身份是王妃吧……
夏影初,你真可笑啊!
刚刚居然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她……
段泽渊看着夏影初明显失落的表情,暗骂了一句,掩饰好了因为她的问题而有些发烫的脸。
她突然问他是不是舍不得她,让他在一瞬间差点失了分寸,慌乱之下将她的手打开,此时忽然又有些后悔。
马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抱歉……是我唐突了……”夏影初说道,她难过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无论怎么寻找,我所能做到的事情都太少了。”
“可是,就这样待着也太难受了,我……”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慢慢握紧,“我真的只是想做点什么……”
段泽渊微微蹙眉,“静静地待着很难吗?你至今不都是什么都没做,待在王府里好好的过到了现在?”
“我待在王府里能做什么呢?”她在“王府”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王妃’的位置,原本就不属于我。”
“什么?”段泽渊惊讶的看着夏影初的双眸转为了深沉的祖母绿色,那道熟悉的白光在她身后慢慢显现。
夏影初咬了咬下唇,低吼道:“事到如今,王爷为何还如此惊讶?如果不是因为法术,我能站在王爷您的身边吗?”
“如果不是因为法术,我早就成了你的刀下亡魂!”
“我原本,就是该被你杀死的囚犯!”
此时,她的眼睛彻底转变了颜色,含着难过与不甘望向了段泽渊的眼底。
段泽渊一个激灵,双眼微微眯起,几乎无法直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白色光芒。
然而,他的神志却依然清醒。
这是怎么回事?
通常像这样与她对视,法术就应该生效了。
但是现在,他的头脑依然清明!
法术没有生效?
不对!
法术什么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一股背叛感在他心中升起,难道她依然还把他看成是一个试图杀死她的敌国将军吗?
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后,他在她眼中居然还是那个像外界传言一样的,冷血残暴的、杀人不眨眼的凶神?!
尖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