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的如何?她送完浮元子,可有立即离开?”
宫婢迟疑一下,缓缓道来:“并未,皇后进了东暖阁后,没过片刻便被皇上抱了出来,似是要去寝殿中宠幸皇后……”
话未说完,只听到‘哐当’一声,迎面便飞来一柄茶夹,直直的砸中宫婢的额角,将宫婢砸的身子往后一仰,险些栽倒过去。
钝痛从额头处蔓延开来,宫婢眼角含泪,却连丝毫的声响都不敢发出,只能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跪在地上匍下身子,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一些。
皇宫里的宫婢都羡慕她,因为她是从宫外跟随着纯妃进宫的,纯妃在人前待她极好,从不让她下跪叩拜,便是犯了错也只是一笑而过,时常还让她上桌同食。
但谁都不知道,纯妃私底下是如何对待她的。
往她脸上摔东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时气恼了,还会用热水泼她的手臂,罚她跪在碎瓷片上。
可这又能怎么样?
相比起因为和坤宁宫太监对食,而被纯妃拔掉双手双脚的指甲,活生生受折磨而死的月兰,她能四肢健全的活着,便已经该心满意足了。
“月芯,你是不是在怨本宫?”
纯妃攥紧了手掌,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中,她的面部肌肉抽搐两下,缓缓的吐出一口郁气:“对不起,是本宫不好,你快起身。”
这已经是月芯第无数次听见纯妃对她说‘对不起’了。
是了,纯妃每次朝她发泄完怒火,便会对她道歉。
婢女性命如草芥,就算是主子将她们打杀了去,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其他宫殿的主子,也爱拿宫婢当出气筒,纯妃相比起那些娘娘小主,已经算是对她极好了。
月芯低埋下头,微微扯了扯嘴角:“不,是奴婢做的不好,不能为娘娘分忧。”
纯妃见她还算识趣,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说完。
许是因为刚刚被打过,月芯学乖了些。
她掐头去尾将事情美化了一番,只道皇上走到半路便将皇后扔了下去,似乎是因为皇后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谁料适得其反惹恼了皇上,皇上又回去暖阁批阅公文去了。
纯妃听到这话,堵在喉间的郁气总算舒畅了些,可她的眸光却依旧阴沉狠戾。
皇后与前世的差距太大,不禁令她有些怀疑,皇后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不管是否如此,皇后都留不得了。
她已经等不及到南山狩猎了,皇后一日不除,她便一日难安。
纯妃唇边噙着浅笑,上前将月芯扶了起来:“月芯,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的相遇吗?”
“那日你身着轻纱薄衫,被龟奴按住手脚,捆在青楼拍卖初夜,正好我男扮女装进了青楼,误打误撞的救下了你。”
月芯的眼神略显迷茫,是了,她背负罪籍被卖入青楼,是纯妃救下了她。
“月芯,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帮助。”
纯妃攥住她的小手,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引诱:“听闻上元宴乃内务府总管张仁一手操办,若你能在宴会前,取得张仁的信任与喜爱……”
张仁是出了名的好美色,虽然已经成为阉人,私下却总爱滥用权力,强迫宫女与之对食,满足其令人作呕的隐秘嗜好。
月芯原本是官家大小姐,容貌清丽绝佳,张仁早就盯上月芯,不过碍于纯妃的身份,一直不敢对其下手罢了。
若月芯主动惑之,必定能让张仁唯命是从,届时利用张仁操办宴会之便,取来皇后的私人物品。
待宴会之时,在皇后酒水下药后,将皇后引入布置好的房间,先毁之清白,再引来太后众人,以皇后的私人物件为证,令众人以为皇后是在和奸夫私通。
清白已失,又被扣上私通之罪,别说是九千岁,便是大罗神仙在此,也救不了皇后。
纯妃捧住月芯迷惘的面容,唇边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你会帮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