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蒜和姜捣碎混醋的味道,一般仵作验尸时,就用这些揉在布上,蒙住口鼻,用来隔绝尸毒和疫病,所以味道不是那么好闻。”张小英解释道。
人都是有职业习惯的,旁人也许觉得这个味道难以接受,但刘仵作已经适应,以至于回家后,也喜欢让家里有这样的味道。
张小英倒也还好。
毕竟她曾经生活的环境,味道比这更糟。
说话间,张小英进了刘仵作房间。
比起堂屋,刘仵作的房间更暗,就连窗也用布拉上。
张小英进房
刘仵作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灰白,要不是胸膛还微微起伏,都让人以为她断气了。
张小英一眼看出刘仵作是染上风寒。
她拿起床头的药碗闻了一下,发现大夫下药不对症。
在这个风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刘仵作又上了年龄,哪里禁得住这样折腾?
刘飞紧张地问道:“张婆婆,仵作他还好吗?”
张小英道:“幸亏你早些来寻我,再拖下去只能准备后事了。”
“这么严重?”
“有我在,不用担心,你先出去吧。”
她要先给刘仵作退烧。
等刘飞出去,张小英脱了刘仵作的衣裳,给刘仵作扎针。
许瑾瑜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奶,刘仵作他、他……”
“嘘。”张小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保守秘密。”
许瑾瑜半晌才回过神来,“奶,你一早就知道?”
张小英笑而不语。
许瑾瑜无比崇拜。
她上次见到刘仵作,真的一点都没想到刘仵作居然不是男人!
奶奶怎么能这么厉害呢?
许瑾瑜的星星眼,让张小英失笑。
“等你将来学有所成,你也能一眼断定出来的。”
“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
许瑾瑜内心激动。
她要努力,有朝一日,能像奶奶这么厉害!
张小英还悄悄用了治疗异能,让刘仵作早些醒来,毕竟这个年纪被风寒折磨也痛苦。
张小英收针时,刘仵作还真醒了过来。
凉飕飕的感觉让她
刘仵作:“……”
好一会儿,她才看向张小英,有气无力地道:“你上一次就知道了?”
“嗯。”张小英点点头。
“原来不是我错觉。”刘仵作虚弱笑笑,顿了顿,她看了眼许瑾瑜,“小姑娘,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同你奶奶说。”
许瑾瑜看向张小英,见她点点头,应了声好,便离开房间。
“你这么多年都这样,不累吗?”张小英问。
“仵作晦气,也不会有人接近我,倒也潇洒自在。”刘仵作摇头,“这种生活我还是挺喜欢的,被人瞧不起,便不跟他们来往,少了人情世故,更加轻松。”
张小英不由得笑道:“你活得通透。”
“我是怕我活不了多久,总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你还能活很久,别担心。”
“当真?”
“是。”
刘仵作不由得松口气,“看来找你是对的,扶我起来。”
张小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帮着她把衣服穿上,又扶着她下床走到窗边的书案那。
张小英这才看到,书案上有一份厚厚的手稿。
刘仵作爱惜地抚着那一叠手稿,“这些是我师父教我,还有我多年累积下来的经验,世人瞧不起仵作,可仵作却是唯一能传达死者想说的话的人。
“交给旁人我不放心,兴许到头来我的心血会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如今我交给你,若是遇到合适的人,就将这本手稿送出去吧。我本事不算厉害,但验尸上还算有些经验。”
张小英接过来翻了翻,很是震惊,刘仵作这叫有些经验吗?
这手稿里详细记载了很多科学的验尸方法,甚至有一些在张小英那个世界进入现代社会还有沿用。
广兴县地方这么小,几十年间也不可能发生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命案,这么多的实例,怕是刘仵作费了不少心思去验证收集的。
“早些年徒弟出师后,我便到处走走。这上面不少案子,都是我在别处听到见到的。也曾帮他们找过真正的凶手,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大概就是从来没有传错过尸体的话。”
说到这,刘仵作眼里有光。
张小英见状,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刘仵作是真正热爱这个被人视为晦气的行当。
她很佩服这样的人。
“这样珍贵的手稿,你应该自己留着,传给你认为合适的人,不是由我来替你选。”
“有几个人愿意被人嫌弃,还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呢?”
刘仵作苦笑。
便是她的徒弟,也是因为灾荒逃到广兴县,险些病死被她所救,最后无路可走才选择拜她为师当仵作。
“现在没有,不代表世上没有
“你不懂验尸?这怕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大的谎言了。于氏的死因,想必你比我更早知道。而且,能认出我身份的人,必定是对人体骨头组成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