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峻见岑郁不说话,顿时着急起来,“我明明在梦里和你说的了。”
“我说聘礼已经给你转过去了,你收了聘礼就是我的妻子。”他说着又从镜子里偷偷看了岑郁一眼,“……你明明答应的。”
“……”我答应什么了?
岑郁真的想大喊冤枉。
他怀疑就算是原主也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谁会把噩梦内容当真呢?
“我退给你……不对,我烧给你。”岑郁开口。
“不行!”裴柏峻顿时急了,“这怎么能退回去呢。”
他似乎有点生气,对着岑郁开始龇牙咧嘴,但在看见岑郁抬起的拳头之后,又乖乖收起了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我不管,你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
“那你和裴乐筠说去。”岑郁抱着手臂,冷酷地拒绝了镜子里的裴柏峻,“他也死了,你俩正好能聊聊,不服还能打一架。”
裴柏峻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岑郁这个活人居然能说出比死人的嘴还冰冷的话。
“况且你之前怎么不说?”他看着镜子里的裴柏峻,“你现在不是能现身吗?”
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这么久裴柏峻都不现身,非得等到现在。
岑郁的话,让裴柏峻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半晌之后他才对岑郁道,“……我不能现身。”他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我出现。”
“也就是最近我的力量才强了点,可以出现在你面前。”
难不成是因为裴乐筠?
岑郁琢磨,毕竟这个小叔叔出现的时间点,也是在裴乐筠去世之后。
“我最近还发现一件事。”裴柏峻又美滋滋地说了起来,“好像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压制也变弱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鬼混可以到处乱窜吓人了?”岑郁理解了一下裴柏峻的话。
裴柏峻顿时用力点头。
不对劲,岑郁想。
这文虽然是惊悚小说,但除了和主角相关的几个人,其他人并未遇到太多的惊悚事件。
但现在按照裴柏峻的说法,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慢慢改变,人与非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起来。
“裴乐筠。”岑郁试着呼唤了下裴乐筠的名字。
但浴室内并未有任何回应。
“裴乐筠?”岑郁又喊了一声。
裴柏峻顿时不乐意起来,“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喊别的男人的名字?”
“你搞清楚。”岑郁伸手拿过浴巾,披在了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上,“他才是我领了结婚证的对象。”他想了想又说,“不是自制结婚证,是法律承认的那种。”
裴柏峻又开始龇牙咧嘴,镜子里的少年嘴角裂到了耳根的位置,甚至舌头也开始伸长,一副被气到变形的模样。
“不服就去找裴衡干一架。”
“问他怎么给自己小叔叔办事的。”岑郁擦了几下头发,“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工作。”
他擦头发倒也不是觉得自己洗完澡了,而是知道裴柏峻在这里,他想要安静洗澡不可能。
他试探性地说完这话之后,立即去观察裴柏峻的神色,果然发现对方在听到裴衡的名字时,就开始犹豫,显然十分惧怕自己这个侄子。
——他就知道,按照原作设定,裴衡体质特殊,阳气太足,连裴乐筠这种天生鬼物都难以靠近,裴柏峻这种小鬼肯定也不敢接近对方。
“你不去找他,我去找裴衡。”岑郁说着放下手中的浴巾,一起扔到了脏衣篓里,“我来问问他,怎么给自己小叔叔办事的,帮你谴责一下他去。”
裴柏峻一听这话,顿时不气到变形了,镜子里的他,又恢复成了一开始扭扭捏捏的少年模样。
“真的吗?”他期待地看着岑郁,“那你快去快去,我等你!”
……
岑郁裹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模样刚刚走出客房,便遇见了裴家的佣人。
她似乎事先被交代过了岑郁的身份,但陡然看见对方这么一副打扮,还是愣了一秒,然后立即询问岑郁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岑郁摇头,“裴衡房间在哪儿,我去找他。”
她一听就有些犯难。
她还记得孙伯说过,这人是小少爷的结婚对象,一个心思不纯的入赘凤凰男。
孙伯甚至还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小少爷死后,为了不被裴家赶走,说不定这人会有其他打算,让她注意点岑郁。
现在一听到岑郁要去找裴衡,她脑袋里不免想到了孙伯的嘱咐。
“不知道?”岑郁一手撑着门框,一边看着佣人。
“……先生在的房间,一般不允许旁人进去。”她委婉提示道。
“那没事,我不是一般人。”岑郁不在意地开口,“我要喊他一声爸。”
他才不管裴衡认不认这个称呼,直接关上了客房的门,“你带我去他房间就行。”
女佣:“……”
大概是没在裴家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客人,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幸这时孙伯来了,他看到岑郁这裹着浴袍,身上还有水滴的模样就开始皱眉,“岑先生……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