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鱼香正趴在宋书玉手边的杯子里睡得正香,宋书玉低头盯着她嘴边的哈喇子看了好一会,又嫌弃地撇开眼。
解远洲端着碗饭蹲在门口,看江斯齐和院里的同志下棋,时不时往屋里瞅两眼,“老宋,我说你这两天没事就拿着你那宝贝杯子躺炕上干啥呢?外面凉快,你出来坐坐。”
这时,“别坐了!”贺刚推开院子大门,大步走过来,他摘下头上的斗笠,因为跑了一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江斯齐几人见状纷纷站了起来。
雨水顺着贺刚坚毅的脸庞流了下来,他看着众人,表情严肃:“村里出事了,赵队长让我们都过去。”
“怎么回事?”
“胡文瀚回来了,”贺刚走到屋里拿出哨子,吹了一声:“集合!全体集合!”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文瀚都跑了还能自己再跑回来?”
解远洲伸头往屋里探了眼,“老宋,胡文瀚回来了!”
“听到了,”宋书玉盖上杯子,走到外面,他看着面前的贺刚,语气淡淡的:“贺大哥,胡文瀚既然回来了,赵队长让我们过去做什么?”
因为借猫的事,这两天宋书玉和贺刚上工时熟悉了不少,知青点的人都看在眼里,现下宋书玉当众喊一声贺大哥,也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贺刚心里却有点感动,不为别的,只因这宋书玉人到知青点一年多,除了和他一起下乡的解远洲,没见他和谁亲近过,如今他能喊他一声大哥,也算是看得起他了。听到他这么问,贺刚无奈道:“胡文瀚是回来了,可他又跑了。”
刘静文几个女知青打着伞走过来,“贺同志,这话怎么说,胡文瀚都回来了,怎么又跑了?”
“说到这个问题,”贺刚瞧了眼走在几人后面的郑庆兰,“估计还要问一下郑庆兰同志。”
贺刚的脸色不对,郑庆兰几乎一下子就想起了宋书玉下午说的话,她神情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贺同志,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这胡文瀚跑了怎么关我的事了。”
有人问:“是啊,贺同志,这事怎么拐到郑同志身上了?”
然而听到胡文瀚回来又跑了,宋书玉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是不是何秀秀同志出了什么事?”
这一问总算把疑惑的大家给反应过来了,难不成……
贺刚点点头,“不知道胡文瀚从哪听到的消息,幸好何秀秀同志没什么大碍,不过有人看到他往后山跑了,赵队长让我们集合和村里人一块去后山抓人,今天抓不到人大家是别想睡觉了,大家现在回去穿上蓑衣,现在就过去。”
他这话一说完,众人就见郑庆兰身子晃了下。
——
解远洲戴上斗笠,见宋书玉还站在炕边没动静,皱眉道:“老宋,你干嘛呢,贺刚都在外面喊人了。”
“等一下,”宋书玉抿了抿唇,轻轻地把竹杯放在柜台上,又把旁边肉罐头的盖子拧了半开,才跟着解远洲往外走。贺刚已经说了赵振国的意思,怕是今晚找不到胡文瀚,大家都不能回来,他出去寻人也不方便把鱼香带在身上,把她放在那,倒不至于饿着她。
后山离知青点并不远,宋书玉一群人走了半晌,很快就看见拿着火把站在山下的河西村村民。
女同志被滞留在山下,村里的男丁和男知青被赵振国分成两批人分别从两条道上山。眼看就要到半山腰,解远洲拨开前面的草丛,朝前面走的老快的赵从军看了眼,苦巴巴道:“这胡文瀚能躲在后山躲了半个月,也是厉害了,我看他那个身板也不像是能爬上山的,而且,这山上能有什么吃的,要我我才不躲在这。”
事情刚发生时,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来山上找,只是河西村的后山实在是太高了,上山的路又弯弯曲曲,最重要的就是深山里有野兽,即便是村里人砍柴火,也不过来这,大家也不认为胡文瀚会自己找死跑上山。
雨从刚才他们上山时就下小了,闻言,宋书玉望着上面一片火光,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如果是你,你不躲山上,躲哪儿?”
“果林吧,最起码不会被饿死。”
“可果林有人看着。”
解远洲笑:“我瞎扯的,那晚这河西村哪儿我们没找过,我就是觉得这胡文瀚躲哪也不会傻到躲山上来吧,我现在还没到山上呢,听耳边的声音胆子都有点颤。可娄国立那鳖孙看上去也不像是骗我们的,这河西村这么多人跑山上,他要是说的是假的,有个万一,他那老爹都保不住他。”
“说起来,他和何秀秀的关系好像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啊,就今天这个天,他能一路跟在人姑娘屁后……”解远洲说了半天也没听见宋书玉声音,他转过头,果然又见这人站着发愣了,“老宋,你怎么回事?”
“你确定我们哪儿都找过了?”
解远洲挠挠头:“除了这后山,还有哪儿没找过?”
哪儿没找过?哪儿没找过?宋书玉手心不知不觉浸出了汗,脑子里浮现出的那个地方像是一根木棍一下子敲醒了他。
鱼香……
宋书玉声音都抖了:“远洲,我们忘了知青点。”是他大意了,明明那晚胡文瀚比他早走,明明